眉頭緊緊皺起。
他懷裏這個脆弱的小東西,臉色早已一片蒼白,白皙的皮膚上是一道道扎眼的紅痕。
紅色的血液順着他的身體慢慢地往下滴着,一滴一滴......
厲御風看着這樣的畫面,心臟狠狠地抽了一下。
現在的白鈺,哪裏還有他們倆初見時,那一副活潑可愛的模樣?
他的皮膚幾近透明,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一樣......
白鈺的身體如同一個小火爐一般發着高熱,很燙。
這是因爲被鞭子抽過導致傷口感染所致。
他的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眉頭還時不時地皺起。
厲御風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心這麼疼過,他看着白鈺這個樣子,居然覺得比知道白鈺背叛自己的那一刻還要讓他疼痛。
剛剛安宇口中一直說着的那個“死”字,到現在還縈繞在厲御風的心頭。
讓他的心,難以平息。
畢竟比起背叛帶來的痛楚,失去纔是讓他覺得更加恐懼的。
厲御風搖了搖頭。
也真的是奇怪,明明才認識不到幾天的人,還這樣無情地背叛了他,他居然會生出這樣不捨的情緒。
-
厲御風把白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親自給白鈺上了藥,看着他頭上的高熱散去,才離開這裏。
白鈺的眼睛緩緩的睜了開來。
黑色的眼眸暗沉的深不見底。
其實剛剛安宇用鞭子抽他的時候,小迷糊幫他屏蔽了痛感,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
身體會發熱那是身體本能地反映,讓他一度陷入昏迷。
雖然身體上並沒有感覺到半分疼痛,但是白鈺卻還是覺得疼。
而且,特別疼。
因爲那個該死的大豬蹄子居然不相信他!
小迷糊的聲音隨之響起:[宿主,剛剛那麼好的機會,爲什麼不解釋呢?]
“爲什麼要解釋?我纔不解釋。讓他把我殺了,然後後悔一輩子纔好!”
白鈺難受的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蓋了起來。
前兩天他們倆還那麼親密。
厲御風還把他抱在懷裏,口口聲聲地叫着他寶貝。
結果一出了事情就這樣翻臉不認人。
甚至還把他交到了安宇的手上。
白鈺那時候真的想,乾脆就這樣死掉算了。
讓他回到原來的世界好了......
那個該死的男人,怎麼可以這般無情?
就連一句辯白的機會都不給他,就直接給他定下了叛徒的罪名。
他根本就不曾背叛厲御風,也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難過。
可是那個臭男人,卻這樣對自己!
白鈺緊緊地閉着自己的眼睛,告訴自己不準哭。
不要爲那樣的人流淚。
可是心裏卻難受無比。
眼淚還是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心裏一抽一抽的。
還是沒有愛啊......
他根本就不愛自己。所以纔不會相信自己。
可是厲御風不是也早就知道嗎?既然他知道自己是叛徒,爲什麼又要碰自己?
爲什麼還給了自己那樣的溫柔?
爲什麼還口口聲聲地許諾未來?
真的是太討厭了!
眼淚止不住地流。
白鈺一邊哭着,一邊睡着了。
在迷迷糊糊中,白鈺感覺到有一個人抱住了自己,他的脣吻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把那些淚痕吻的乾乾淨淨。
然後是自己的脣......
牙齒被輕易撬開。
那霸道強勢的吻,吻到白鈺幾乎喘不過氣。
在這種時候,白鈺本能地拒絕親密。
即使在睡夢中,他也在推搡着這抱住自己的人。
眼淚流的更多了......
他在不停地抽泣。
抱住他的人似乎被他的哭泣聲嚇到了,並沒有繼續吻下去。
而是把他溫柔地抱在了懷裏。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
天漸漸地亮了。
白鈺的身邊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昨晚的一切彷彿就是一個夢一般。
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厲御風沒有限制白鈺的自由。
白鈺擡了擡手,看着自己的手臂。
很神奇,他昨天身上的那些傷,只是塗了藥而已,一個晚上的時間,竟然就這樣消失的乾乾淨淨。
一切彷彿回到了從前。
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只是家裏面所有的人看着白鈺的眼神全部充滿了不屑。
畢竟,對於奸細,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讓人所極度不恥的。
再加上安宇的大肆渲染。
現在家裏已經沒有人不知道白鈺做了什麼事情了。
所以白鈺不管在哪裏,都已經刻上了奸細的標籤。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客廳裏面傳了出來。
那人說話的聲音很響,響到白鈺即使在臥室門口都能聽見。
而且那個人的口中似乎還在說着自己的名字......
白鈺走出房間,往樓下的客廳處望去。
沙發上面坐着一個帥氣的男人,男人的穿衣打扮均是不凡,舉手投足之間也透露着紳士般的優雅。
只是他說話的樣子,卻和優雅沒有半毛錢關係,透着絲絲的放蕩不羈。
這人是國王的弟弟,帝國的親王莫凡。
莫凡剛剛聽了安宇說白鈺的事情之後,整個人都對白鈺充滿了好奇。
“御風啊,你要是覺得這個奸細棘手的話,不如把他交給我吧。反正我哥又不想扳倒我,這小奸細,我可以給你收下。我想這樣一來,我哥也不會說什麼了。”
莫凡拿了面前的酒,緩緩地喝了一杯,整個人興致勃發。
能夠讓厲御風都感到棘手的奸細,真的是好有意思。
然而莫凡也只是隨口一說,卻讓厲御風的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心裏的煩躁變得更加嚴重。
“所以這次是要把我送人了嗎?”白鈺的聲音驀地從樓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