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韓知兵看着蒯通,目光中帶着幾分可憐之色,道,“我倒有些明白了你明明組織了魏楚之盟,乃天下重才,但大王卻也並沒下令一定要捉拿你歸。
因爲你不過只是燕雀,如何知曉大王的鴻鵠之志,依你之心揣測大王,不過只是井底之蛙爾!”
蒯通看着韓知兵完全不明白,明明自己勸說的好好的,尤其這傢伙看起來政治智商也不是很高的樣子,爲什麼會失敗,蒯通不明白,也不甘心。
“來人!把通緝要犯蒯通捆綁,送至咸陽!”韓知兵對蒯通失去了興趣,不客氣的說道。
聽到這話,卻見到外面來了兩名侍衛,直接把蒯通抓起來,然後五花大綁送到監牢,甚至爲了避免蒯通咬牙自盡,還給蒯通嘴巴里塞了一團破布。
韓知兵讓所有人都出去,轉過身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盒子,裏面有一張有些泛黃的紙張。
上面是一卷歐亞大陸的地圖,若非有黃河與長江兩條足以讓韓知兵辨識的河流,韓知兵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所以爲的天下,在這地圖上卻連巴掌大小都沒有!
“你們這些傢伙也不過只是在這巴掌大地方觀天,而大王目光所及卻是整個世界啊!”
韓知兵看着這張歐亞大陸的地圖,明白只有李適才能讓自己帶兵馳騁在這張地圖上啊!
韓知兵想道這裏,小心翼翼的把地圖放到盒子中,這份地圖便是對自己的最大鼓舞。
若李適知道自己當初送韓知兵的這張地圖能發揮如此作用,定然會感到相當欣慰。
因爲韓知兵對李適來說真的是不穩定因素,這種不穩定不是說韓知兵爲背叛自己,而是韓知兵匪夷所思的帶兵能力給正常智商的統治者所帶來的強大壓力。
所謂點兵多多益善說得就是韓知兵,他的帶兵能力是沒有上線的。
如果韓知兵一直在自己麾下,那李適靠着自己認識的軍隊中的什長伍長百夫長,還能壓制住韓知兵。
但只要韓知兵開始無限制招士兵,一口氣捲起幾十萬,甚至幾百萬,而且還是其他國家的士兵,想要清洗掉李適埋下的骨幹,說實話,只要韓知兵願意真不是難事。
所以對這種人,用正常的權謀去約束,只會引發他的最大反彈,逼得他與你分道揚鑣。
至少在李適看來,能夠約束他們的只有兩樣東西:頭頂的夢想與心中的道德。
只有讓他感覺到自己跟他是志同道合,那麼不需要去約束他們,他們自己便是會扛着自己去走,而不是在自己的約束下,強硬的逼迫着他做自己所不不想做的事情。
所以作爲君主,自己目標一定要遠大,遠大到自己的目標能囊括下屬的夢想!
那隻要下屬有足夠才能,那你就能用足夠胸懷,將對方容納下來。
李適不指望統一秦末天下後,能統一整個歐亞大陸,因爲距離本身就不允許。
而韓知兵是自己不可或缺的幫手,所以,李適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去動搖韓知兵。
他的政治智商不足,自己作爲老大的就要想辦法把他的缺點彌補,然後用他的優點。
就在韓知兵把蒯越五花大綁,套上麻袋,託人打包送到咸陽時,甘章到達了大梁。
“你怎麼來了?”韓知兵看着甘章,不由帶着幾分疑惑。
“大王讓我順鴻溝南下,截斷楚軍後路!”甘章倒對韓知兵道。
“哦,圍殺項梁嗎?”韓知兵聽到這話,雙目一亮,道,“好像很有意思!”
“你就別想了!”甘章搖搖頭道,“大王交給你的任務是牽制住齊國的項策羽!”
“牽制住他啊!”韓知兵若有所思,道:“當初制定計劃時,的確瞄準了項策羽沒有足夠的糧食,所以在啓動戰楚滅魏的政策。
現在項策羽有了糧食,若他南下彭城進行救援,的確會影響到最後的計劃。
我知道了,我不日便是會兵發齊國,進行威懾!”
“若如此,便最好了!”甘章對韓知兵道,“那我便帶將士下鴻溝了!”
韓知兵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自己也需要稍稍籌備後,兵逼齊國了!
而與此同時,魏國淪陷的消息,開始向齊地和楚地傳遞,魏國的滅亡並不代表戰爭的終結,這反而刺激了整個天下,宣告着這場戰爭纔剛開始。
不過,戰爭到現在,潁陰戰場依舊如同絞肉機般持續着戰爭。
尤其臨潁這座城市,甚至完全稱得上是驚人的絞肉機,項梁率領三十萬大軍進攻此地,整個臨潁由夏箭與樂翼兩支戰部所組成的防線,已經足足駐守了兩個月了,但依舊沒有陷落。
臨潁城頭上依舊飄揚着紅衣軍的旗幟,而城牆下則是楚軍屍體堆積起來的斜坡,甚至楚軍能踩着這些屍體,攀登到這臨潁城牆上,但即使如此,這臨潁依舊沒有陷落。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陳雲此刻道,
“兩個月堅守,我都不知道夏箭與樂翼兩人是怎麼樣守到現在的。
我們必須要拔除掉蒲將軍所在的這一枚釘子,重新跟臨潁取得聯繫。
把夏箭與樂翼兩支戰部,接應回來!”
“這個可不容易!”李歸摸摸自己的肋骨,當初截糧時,壓根沒想到對方居然用很是特殊的部隊作爲運糧隊,自己的戰部一不小心可是吃了大虧!
還好,對方反應機敏,但到底看不破折光,自己吃了個小虧,便帶着部隊回到潁陰,然後聯手進攻了一次蒲將軍的軍營。
只不過楚軍援軍到達,只能夠撤退,之後蒲將軍又重新加固了軍營,項梁重新補充了他兵力,陳雲看着只能夠牙癢癢的。
“我們已經進攻過他們的軍營了,他們的士兵不可怕,但蒲將軍據營而守,根本沒辦法短時間內突破!”朱明說道:“要是他們出來戰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