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公館--
已至夜深,雖然顧華媛對杜若薇百般保證,讓她不用擔心,厲晏辰跟姜清清的事,她回搞定。
可鑑於厲晏辰的性情種種,杜若薇懸在嗓子眼裏的心,卻難以放下。
洗漱完後,她壓根睡不着,就一直在臥室裏等着。
聽到回來的車聲,杜若薇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即刻就想要衝出去,但沒想到了什麼似的,杜若薇又重新坐回了沙發裏。
她一邊看着手機裏的消息,迫使自己平靜,又一邊忐忑不安的等着外面的動靜。
深夜裏的臥室尤顯得安靜,連呼吸心跳都是那麼清晰可聞。
直至門外走廊裏的腳步聲愈發的逼近,杜若薇的心還紊亂不已。
直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在耳畔裏響起,杜若薇都緊攥着衣角迫使着沒讓自己擡頭,等待着厲晏辰主動開口。
但等了片刻,沒聽到厲晏辰說話便罷了,她沉不住擡首。就見厲晏辰直接進了浴室,從始至終都沒有搭理過自己,不禁怒從中來。
杜若薇深吸了口氣,扯着脣角頗具嘲諷:"捨得回來了嗎?"
沒聽到回答,意識到自己又被無視,她咬重了聲音:"厲晏辰。"
"如了你的願,還不滿意?"厲晏辰扯了扯領帶,略微眯起的眼眸迸發出危險的寒意,盯得杜若薇有些發怵。
只一瞬就被她給剋制住。
滿意?
"滿意?滿意你對我不聞不問,整天給我臉色看嗎?"
杜若薇扔下手裏的手機,怒站了起身,扶着腰走到他跟前:"媽要不找你,你什麼時候才捨得回來?你還讓我滿意?厲晏辰,你就算不愛我,但我肚子裏還懷着你的孩子,你做不到一個丈夫的責任,連父親的責任你都沒有盡到,你眼裏還有這個家嗎?!"
"我說過,你不滿意,可以離婚。"
冷漠的字音落在耳畔,杜若薇渾身一抖,雙腿都在發軟,讓她幾乎無法支撐羸弱和殘破的身軀心臟。
她泛紅的眼眸,傷心欲絕的質問厲晏辰:"你就是仗着我不會跟你離婚,你就要這麼糟踐我嗎!"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還需要我一一跟你敘述?"
厲晏辰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杜若薇,薄脣勾起的弧度很冷,猶如千年寒冰般冷冽震懾:"杜若薇,我的容忍是有限的。"
她做過的那些事?
姜清清的事,他都知道了?
杜若薇睜圓的眼瞳驚疑不定。
"我心情很不好,別拿那些破事來煩我!"厲晏辰眉眼閃過一絲狠厲暴躁:"你的氣也該出完了!"
警告了一句,厲晏辰邁着長腿靜止進了浴室。
門扉關上的聲音,震得杜若薇心臟都在發抖。
她泛紅的眼眶。瞳孔被淚霧氤氳,單薄的身軀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着。
竟覺得悲從中來。
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根本不在乎……
"厲晏辰,是不是除了沈俏,任何事,你都不在乎了?"杜若薇喃喃的說着,緊咬着脣內側的軟肉,心臟都在抽痛。
而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她心裏就有了明確的答案。
……
關於會所裏的密談,今日發生的種種,沈俏並不清楚。
她能做的事情有限,那就是等,等一個恰當的時機。
晚上沈俏有些輾轉難眠,聞律注意到她的異樣,摟着小妻子的肩膀,將翻來覆去的小女人固定在懷裏:"怎麼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線裏夾帶着一絲無奈的笑意:"睡不着?"
柔色的光線裏,沈俏咬着下嘴脣,擡起漂亮的眼眸巴巴的看着聞律一會,才點頭:"嗯。"
面對男人疑惑的目光,沈俏想了想,腦門附在男人的胸膛裏。將白日裏的事情告訴了聞律。
聽出她話中的惆悵,聞律摸着她的後腦勺:"同情她?"
"有點。"雖然當小三是個令人不齒的行爲,但杜若薇的報復,未免太瘋狂了。
"我就是有點心有餘悸……她的手段太狠了……"沈俏說的斷斷續續,心情是難以言喻的複雜。
雖說這些年她跟杜若薇來往並不密切,但曾經她們畢竟是至交好友。哦不,也許是她單方面的認爲,是至交好友。
卻不曾想過,當初明媚如同小太陽一般耀眼奪目的杜若薇,有朝一日會變得這般心狠手辣。
實在讓她感到太陌生了。
報復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杜若薇選的卻是最狠,對女人傷害性質最大的一種。
聞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沈俏,只抱着她更緊。
極近的距離,彼此的呼吸纏繞着對方。
輕嗅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牛奶味沐浴露的氣息,沈俏舔了舔脣說:"原本我以爲,孩子會在姜清清那的……"
沈俏輕呼了口氣,遲疑再三,她還是沒忍住思念之情,擡首問聞律:"阿律,寶寶有消息了嗎?"
出乎意料的,聞律竟是真的點了頭。
"真的?"沈俏激動地一下子坐了起身,她拉着聞律的手:"阿律,你真的找到寶寶了?他在哪裏?"
小妻子滿懷期待激動地模樣落在眼裏,聞律喉頭微微發緊,牽着沈俏的手,跟她十指相扣:"過幾天,我會把寶寶帶回來。別擔心,寶寶沒事,他很好。"
沈俏眼眶泛紅,被聞律擁入了懷中,骨節分明的大手輕拍着她的後背以示安撫。
沈俏喉頭髮緊,緊攥着的手指充血泛白,問他:"是厲晏辰嗎?"
男人沒吭聲,儼然是默認了沈俏的猜測。
聞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撫她漂亮的臉蛋,溫柔道:"乖,很晚了,先睡覺。"
沈俏本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口邊,又暫時被嚥了下去。
不管如何,孩子有消息,沈俏那顆緊繃着的心臟,也可以稍稍放回了肚子裏,不用整日提心吊膽,會找不到孩子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