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順着路一直走到人工湖。
看着湖裏的黑天鵝,短暫陷入了沉思。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霍總,我已經買好了,您現在在哪裏?我給您送過去。"
剛接通,電話那頭就傳來助理略微喘氣的聲音。
霍明哲擡起頭,掃了一下週圍。目光在觸及到趴在桌子上的人時頓住了。
陶然?
想着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本就冷的臉更冷了。
"霍總?"助理許久沒有聽到聲音,試探開口問道,"霍總,聽得到嗎?"
"人工湖邊上有個石桌,我在這裏。"
說着,擡起腿就往陶然那邊走去。
穿過陽光,霍明哲停在石桌旁邊。
陽光穿過重重疊疊的樹葉,輕輕貼在陶然露出來的側臉,將她的臉鍍上了一層淡黃色的聖光。
又長又翹的睫毛輕顫,隨時可以露出那雙盛着星河皓月的眼眸。
平靜的內心落入一顆小石子,泛起漣漪,促使他坐在陶然對面。
臭着的臉赫然平緩,面無表情的將目光移向別處。
失神盯着女生的臉看是不禮貌的行爲,更何況對方還是比他小一輪的學妹。
陶然自然也感覺到了有人來,見來人也沒叫她起來,乾脆不理會。
她沒力氣折騰了,如果可以,她選擇睡過去,等月月下課再醒來。
霍明哲坐了一會兒,見陶然沒有睜開眼看他的意思心裏多了一點解釋不清的情緒。
既開心陶然在他面前不做防備也惱怒陶然在他面前不做防備。
這要是換成其他有所企圖的人,她就危險了。
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又放在陶然臉上,沉了幾分。
歲月靜好的模樣在助理的到來被打碎。
"霍總,我買了……"助理看到桌子上擡起頭的女生,話突然終止。
陶然也沒想到霍明哲會來這裏,沒給好臉色。
"咕嚕咕嚕……"
很不巧,肚子似乎爲了抗議她,在這個時候響起。
現在輪到她難堪的想要找地縫鑽進去了……
霍明哲清冷的眼眸閃過笑意,嘴角下意識上揚,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額……我多買了一些喫的,陶小姐要一起喫嗎?"助理適時打破這安靜地有些詭異的氣氛。
他還將食物放在桌子上,方便陶然拿。
"好,謝謝你。"
"不客氣。"
陶然很想有骨氣的開口說不要,耐不住肚子實在餓的不行,加上有人送門上來,還是霍明哲助理買的。
乾脆大方的拿過麪包,面無表情的咀嚼還不忘瞪一眼霍明哲。
看什麼看!還不快點喫!
萬一餓死了,算誰的?!
接受到信息的霍明哲這才慢條斯理地拿起麪包,修長的手指按在包裝袋上,將麪包抽出一點後才張嘴咬一小口,細嚼慢嚥。
秀色可餐。
這是陶然腦海裏突然蹦出來的詞,好像形容霍明哲也十分貼切。
咬了一大口,陶然眯起眼睛,喫的心滿意足。
霍明哲察覺到她的愉悅,看着她嘴巴鼓鼓的,隨着咀嚼着食物一動一動,怎麼看怎麼可愛。
不知怎麼的,手裏的麪包也變得美味起來。
唯獨助理,看着面前兩個將他徹底無視的大佬,手裏的麪包突然就不香了。
愉悅的時光在霍明哲目光觸及到壓在枕頭底下,露出一角的袋子時打破。
伸手扯了一下零食袋,裝作不經意間將那壓着的東西帶出來。
幾根銀色針頭在陽光下泛着寒光,暴露在幾個人的視線之中。
"這是什麼?"霍明哲開口,低沉的聲音乘着微風,晃悠進陶然耳裏。
字符輕敲耳膜,有種酥麻的感覺。
不得不說,上天簡直偏愛霍明哲,偏愛到陶然都心生羨慕了。
瞧瞧這嗓音,大聲說話時如山間清泉石上流,悅耳動聽。壓低說話時,低沉磁性,似大提琴獨奏。
"針啊。"
陶然回的理所當然,略帶嫌棄的看着霍明哲。就是可能有點憨,針明晃晃的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問我是什麼……
簡直了……
"我問你是爲什麼把這個帶在身上。"
霍明哲臉又有些黑了,額頭青筋隱隱跳動。
"哦。你問這個啊,"陶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那你說清楚哇,搞得我以爲你一個含金湯勺出聲的霍少爺,少見多怪,連針都不知道。"
霍明哲抿着嘴,眼神逐漸轉冷。
助理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抱着麪包瑟瑟發抖地啃着。
"看見這個枕頭了沒有?"陶然拍了拍枕頭,腦海裏想起宿舍那兩個人的神色,咧嘴一笑,若隱若現的酒窩甜的膩人,"就宿舍那幾個好室友留給我的"禮物"。不過呢,我這人心地比較善良,喜歡禮尚往來,所以打算也送她們一個"禮物"。"
說着,陶然又將宿舍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霍明哲,將張茹莎和李芳兩個人的神色演的入木三分。
知道了來龍去脈,霍明哲淡淡地看向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助理。
像是接受到了什麼重要信息一般,助理猛然坐直身體,點頭。
說完了,麪包也啃完了。
陶然無所事事,重新趴在桌子上看向湖邊。
看見天鵝就想起烤鵝……
這事回不去了……
陶然默默的又將目光移開,已經不能直視黑天鵝了。
起碼這幾天是不能直視了,她怕忍不住真把黑天鵝抓來烤着喫。
作爲入校年齡比她還長的"鵝同學",她實在下不去那個口。
罪過罪過……
陶然心裏默唸了幾聲,察覺到這兩個人還沒走,頓時又擡起頭,懶洋洋的用手撐着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