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比試,本是重頭戲。
此刻狀元決勝局,更是重頭戲當中的重頭戲。
校場之內,氣氛空前高漲。
雖有替周揚吶喊助威的,但畢竟是少數。
大部分人依舊認爲柴紹定然能夠拿下本次武科狀元。
“哎,蕭兄,這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看臺上,高士廉和蕭瑀坐在一起,相互苦笑。
柴紹與周揚當初在唐公府結下樑子,如今又在武科決勝局碰上。
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般。
“是啊,幸好唐公不在,恐怕左右爲難啊。”
蕭瑀連連擺頭。
說起來,兩家後輩因前往太原尋找土口先生,遲遲未歸,並未參加武科。
他們也抱着看熱鬧的心態來瞧瞧,沒曾想卻遇上了這樣的“巔峯對決”。
其他人顯然也知道校場下兩人的恩怨,想必會有異常火爆的場面,也愈發期待。
角落裏。
白衣公子目光明媚。
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校場。
考覈過半看到所謂名門子弟技藝不堪時,他還頗替父皇憂慮,大隋人才凋敝,喫虧的終是天家。
豈料自比試開始,越發精彩,如今站在決勝局的兩人,更均是青年才俊。
“郎侍衛,你說這狀元之名,最後會花落誰家呢?”
“回稟公子,卑職認爲是柴家之子柴紹。”
侍衛如實答道。
柴紹出身名門,又曾受名師指點,更有從軍經驗。
無論出身,閱歷還是能力,都是狀元的最佳人選。
那周揚雖然箭術精湛,武藝也不錯,但在柴紹面前,只怕還不夠老道。
“哦?我倒覺得周揚更有希望。”
白衣公子輕笑道。
“公子這般看好李家女婿?”
“或許,寒門當真能出貴子呢?”
說話間,銅鑼震耳。
狀元爭冠,正式開始!
“周揚,今天我就要你當着這洛陽衆人,顏面掃地!”
柴紹低吼道。
眼中帶着憤怒和即將一雪前恥的興奮。
“行了,有完沒完,能快點麼?”
周揚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混蛋,還敢輕視我?看招!”
話音未落,柴紹握拳運勁猛地進攻。
周揚雙手負於背後,神色淡然,嘴角甚至微微上揚,一副風輕雲淡。
“呀?這周揚未免也太託大了吧!居然不躲?”
“估計是嚇得不能動彈,看來新科狀元,非柴紹不可啊!”
就在衆人議論之際,柴紹已欺身上前。
眼見對方無動於衷,他心中更是暗喜。
且看我一拳打得你滿地找牙!
可就在這時,卻出現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一幕。
只見周揚忽然擡起頭,然後猛地一腳踹出!
砰!
柴紹頓時如同斷線的紙鳶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出擂臺。
嗯?
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甚至有部分子弟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武藝比試規則在此之前早已宣告衆人。
認輸者負,跌下擂臺者負。
此刻,柴紹躺於擂臺下,無疑已經輸了。
但是誰能想到竟然如此之快,僅僅一招!
不是吧?!
這,怎麼可能?!
再看那周揚,淡然從容,自始至終,都未挪動過半步,孰強孰弱,一目瞭然。
就連楊林和張須陀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雖然未比試之前,他們就已經看好周揚。
可誰又能想到會是結束的如此之快,恐怕有些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狀元決戰就已經結束。
“此子……當真出乎意料啊!”
張須陀頗爲感慨地說道。
楊林也是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真沒想到我們兩個都看走了眼,原來他的武藝早已勝於同輩千里啊!”
就連李秀寧也暗自震驚,兩人的實力她都清楚。
按理說絕不至於相差如此之大,難不成平日那日周揚和李元霸比試時,還有所保留?
他到底從何處習得這一身本事啊?
驚訝之餘,李秀寧又不由地暗喜。
想必自此以後,也不會再有人說他的閒話了吧?
更不會將李家招了個布衣女婿當成是個笑話。
角落裏的白衣公子更是拍手叫好。
“秒,秒啊!郎侍衛,你看到了麼?他僅僅一招就打贏了柴紹,這等人才,我一定要回去告訴父皇!”
侍衛瞪大了眼睛。
他雖未下場,但從之前比試也能看出柴紹的身手。
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解決比試。
難不成,那周揚年紀輕輕,武藝已經超過了自己這個大內侍衛?!
此刻,柴紹坐在地上呆若木雞。
他明明記得是自己率先發難,爲何現在卻是自己被打下擂臺?
剎那間發生的事情,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柴大公子,就你這點本事,還想跟我比呢?有些不自量力了哦~!”
周揚站在擂臺上,滿臉玩世不恭的笑容。
本來他也沒打算下手這麼狠,可誰叫對面那貨老是在自己面前叫囂。
一而再,再而三。
還揚言打得滿地找牙?
周揚脾氣是好,可又不是軟柿子,當真以爲不收拾你是吧?
柴紹看得是怒火中燒。
武科比試輸了很正常,勝敗乃兵家常事。
可這裏是爭奪狀元的擂臺,自己卻被一招拿下?
豈不是當着洛陽無數王公貴族將鉅鹿郡公的臉丟得個乾乾淨淨?!
“周揚,我要宰了你!”
柴紹咆哮道,目眥欲裂。
一旁考官和將士見狀立刻上前阻攔。
“柴紹,這裏是禁軍校場,你已經輸了,如若再胡鬧,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放開我,我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柴紹徹底失去了理智,不停掙扎。
他怎能忍受奇恥大辱!
“誰想跟你死磕到底啊,輸不起還來參加什麼武科舉,老老實實地回你的柴家當大公子唄!”
周揚調侃道。
看着對方那歇斯底里的模樣,他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該!
誰叫老是來招惹自己的。
周揚下手還是輕的,否則柴紹現在還能有力氣站在這兒吼叫?
眼見場面有些失控,來護兒起身大喝:“柴紹,武科考覈,你也敢放肆?是想要我們兵部嚴懲嗎!”
禁軍校場又豈能任有胡鬧。
一句話,將柴紹驚醒,他就算再憤怒,可也不敢在這裏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