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伙伕端着飯菜送到元帥營。
聽說是張本末做的。
不愧是洛陽名廚,寥寥幾道菜也看得出來,技藝非凡,色香味俱全。
正當周揚想要嚐嚐時,傳令兵匆匆走進營帳當中。
“啓稟元帥,太子求見。”
“大舅哥?”
周揚眨巴着眼睛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只是沒有想到大舅哥居然會親自來到東軍營。
還沒等他出去,便看見李建成匆匆走進來。
“大舅哥來的正好,這是我們軍營當中新招的廚子,順便嚐嚐手藝。”
周揚招呼道。
要不是身在軍營當中他甚至想開壇酒助助興。
美酒配佳餚。
人間絕品!
“妹夫,我現在可沒心情喫飯,出大事了!”
李建成着急不已。
“怎麼了這是?最近好像沒有軍情急報吧?”
周揚很是淡然。
“倒不是有敵人來犯,只是今天軍中發現了一件怪事。”
“哦?說來聽聽。”
“妹夫可曾見過你們東軍營的軍旗?”
“大舅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身爲東軍營的統帥,怎麼可能沒見過東軍營的軍旗。”
周揚笑道。
“事情就怪在這裏呀!我們西軍營的教場上,莫名其妙的掛起了你們東軍營的軍旗,而我們新軍營的軍旗卻不翼而飛!”
李建成滿臉的鬱悶。
這丟了軍旗可以說是對於全軍將士的一個羞辱。
最關鍵的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又是誰做的。
彷彿大白天憑空變化一般。
“原來是這個呀,大酒哥你不用着急,坐下來先嚐嘗這菜。”
“哎喲,妹夫要是換做平時我肯定陪你,可是今日真沒心情。”
李建成滿臉着急鬱悶。
如果不能及時將軍旗找回來,這事兒傳到了李淵耳朵裏,自己肯定會受責罰。
“大舅哥,你放心吧,既然我能叫你坐下來喫飯,那就說明你的事情不用擔心。”
“來人。”
周揚招了招手。
隨即胡斐便捧着西軍營的軍旗,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
“太子,西軍營的軍旗在此,小的物歸原主。”
李建成眨巴着眼睛,滿臉難以置信。
這,這什麼情況?
他萬萬沒有想到方便整個軍營都沒有見到的軍旗,竟然會出現在東軍營之中。
“莫非是有人將我們兩個軍營的軍旗調換了?”
李建成似乎有些明白。
隨即便拍桌大喝。
“究竟是哪個喫飽了撐着沒事幹的傢伙,做出這麼無聊的事情!難道是覺得長安的將士們好欺負嗎?”
“……”
周揚滿頭黑線。
“大舅哥,當着我的面罵我,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哪怕假裝背過身去也行吧。
“我沒有罵你啊,妹夫,我是罵那個偷軍棋的混蛋,若是讓我遇見了,一定要從他千刀萬剮!”
李建成憤憤不平,咬牙切齒。
胡斐一聽臉色微變。
“太子饒命!”
“嗯?這軍棋又不是你偷的,饒什麼命?”
李建成滿臉茫然,完全不知道今天怎麼東軍營的人都古怪的很。
周揚更是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看來回頭還是得給這些人做一下思想教育。
否則終究還是一幫烏合之衆。
“大舅哥,這西軍營的軍旗呢,還就是這小子乾的。”
周揚微笑道。
既然不打自招,那就把鍋全部都背了唄。
“啊?”
李建成和胡斐紛紛驚詫。
“良帥,可這事兒是您叫我去做的呀?現在怎麼能全怪我呢?”
胡斐做出無奈的神色。
如果不是有周揚的許可,他是斷然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偷長安軍營的軍旗?
這不是擺明了人生想走捷徑嗎?
只要軍旗一旦露面,那麼長安的人肯定會知道,到時候自己哪怕有8條腿也跑不掉。
“你出賣我?”
周揚不憤道。
“良帥不也把手下給賣了嗎?”
“我是你上級誒!”
“良帥不是說大家兄弟相稱嗎?”
“嘿!你小子這張嘴是跟着包龍星學的吧?”
周揚擼起袖子。
李建成則完全被眼前的情況給整蒙了。
趕緊拉着周揚。
“等會兒!妹夫,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自己說!”
周揚指着胡斐。
“一五一十,不準有任何遺漏,還有先給太子道歉!”
“是。”
胡斐委屈巴巴。
走過來將軍旗放在桌上,然後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太子您就饒了小的吧!小的也只是爲了能夠通過考覈而已,如果您真的要怪,那就只能怪良元帥!”
“好傢伙,還學會甩鍋了是吧?看來老子今天不收拾,你是不行的了!”
周揚說着便打算抄傢伙。
“誒誒!”
李建成見狀,趕緊攔住。
“妹夫,你這是幹嘛呀?人家這樣做也只是爲了通過考覈。”
“嗨,我當時也就隨口一說,哪知道這個二愣子當真去你們軍營偷了軍旗,還把我們的軍旗換了上去。”
周揚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也怪我,出什麼題目不好,非要出這個。”
“妹夫,既然只是關於人才考覈的事情,那你完全沒有必要在意,況且人家是確實有真憑實學。”
李建成打個圓場。
“只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你竟然能夠將軍旗給調包。”
“其實也不難,只需要僞裝成軍營當中的將士,並且通知在教場的將士說都尉有事找他們,一般人都不會其疑。”
這招典型的就是下三流當中樑上君子所用的手段。
有些樑上君子只是想用不動聲色的潛入,而有些樑上君子則主動調虎離山。
顯然後者的成功率更高一些,而且迷惑性也更大一些。
而這一點,周揚早就知道了。
不過只要胡斐人品沒有問題,其他都好說。
不是每一個樑上君子一生下來就想着去偷偷摸摸。
尤其是在如今這個亂世,許多人也都是被逼的走投無路才能出此下策。
否則估計直接就被餓死了。
“人才,絕對的人才!妹夫這樣的人你可不能怪罪啊!”
李建成信誓旦旦。
與此同時,周揚和胡斐不易察覺地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眼中都帶着幾分隱晦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