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到有其他國家的人詢問，這個售貨員就會變得特別禮貌。
關鍵是，顧陌也看出來了，這個售貨員本身也是華國人，不知道她在看不起華國人什麼。
顧陌提高了音量，“上面沒寫我要想知道的那些功能，希望你能解答一下。”
售貨員不耐煩了，“這裏不是華國，請你注意一下你的素質，別什麼都問什麼別人行不行？你這樣是在外面替華國丟人。”
問幾句怎麼就丟人了？
顧陌冷冷說道：“難道該注意素質的不是你嗎？你的行爲已經在給華國同胞抹黑了。”
顧陌說的是一口流利的外語，腔調純正，就像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那個售貨員臉色難看，“請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這種沒有素質的華國人！”
說着，就要叫保安來把顧陌拉出去。
卻不想在這時候，有幾個人朝顧陌跑過來，十分禮貌的拉着顧陌說什麼。
售貨員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對面那所大學的校長，而那所學校，是在國際上都排的上名號的大學。
然而這個校長，卻對眼前這個穿着樸素的中年女人客氣無比。
她有些呆住了。
這時候，得知對面大學的校長過來了，經理也趕緊跑出來，知道售貨員對顧陌的不敬行爲，當即表示要開除售貨員。
售貨員這才知道，顧陌竟然是那所學校、甚至是這個國家好不容易纔請來的客人。
她面紅耳赤，只恨不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讓自己的臉這麼疼。
顧陌也從頭到尾沒有看她一眼，跟着學校找過來的人離開了。
等到在國外的活動結束，顧陌回國，就見到了幾十年沒見到的顧荷。
顧荷衝過來拉住她，“顧陌，顧陌，我是顧荷啊，是你堂姐啊，他們都不認我，你一定認得出我對不對？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顧陌眼神平靜的看着她。
“所以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因爲你把黎雪的日子過慘了，而黎雪把你的日子過好了，你又想要換回來了？”
顧荷震驚的看着顧陌，“你怎麼會知道……”
顧陌只是眼神平靜的看着她。
這種平靜讓顧荷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她陡然爆發了。
“顧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明明我們是堂姐妹，我們都是一樣的人，說好的我們以後長大了也要一起，可你憑什麼就去縣城裏讀了高中？你憑什麼就去上了大學，畢業以後還能留在城裏有個人人羨慕的好工作，而我卻要出去打工，累死累活的賺錢自己卻連一件漂亮衣服都沒有，沒有學歷沒有錢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
她有些歇斯底里。
“你是大學生了，你是端着公家飯碗有編制的老師了，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收入，有着別人羨慕的職業，你平時跟我打電話，表面上是在給我加油打氣，其實你就是在心裏嘲笑我這個打工妹，得意我這個堂姐處處不如你，你要是真的心疼我，怎麼不見幫幫我？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就是在施捨你高高在上的憐憫而已！”
顧陌淡淡的看她。
原身是真的覺得自己和這個堂姐同病相憐，所以自己努力的同時，一直在給對方加油打氣，可對方自己不爭氣，她能按着對方的頭去學習嗎？
真是可笑至極。
“就因爲我努力，就因爲我不服這口氣自己從那個泥沼中跳了出來，所以你就心裏不平衡了，你就想要把我踩下來，在節目錄制的時候，故意引導輿論走向，想要用你現在擁有的輿論優勢逼我走投無路，逼我一無所有，看見我過得不如你了，你就得到了心理上的滿足，是嗎？“
顧荷這種思想，和村子裏那些人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自己過得不好，就見不得別人好而已。
“顧荷，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我們同樣的處境，我也曾經鼓勵過你，讓你努力讀書，讓你通過讀書去改變命運，可你怎麼說的？你不想努力，你覺得讀書太辛苦了，你自己不想讀，也希望我能不要讀跟你一起出去打工，因爲你怕我有一天會過的比你好，你從來都是如此自私，卻將這份自私藏的比誰都好。”
顧荷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不是的顧陌，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怎麼會那麼做，那一切都是粉絲們自己想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忘了，就算我變成了黎雪，可我並沒有像你那樣，對你不管不問，我反而想要幫你啊，我把我不穿的裙子都給你寄過去了，我還要給你找個富二代男朋友的，是你自己不識相才錯失良機的……”
她急切的想要拉住顧陌的手，拉住曾經和她同病相憐的堂妹。
“不管怎樣，我們始終是姐妹，我們都是被重男輕女思想迫害的女孩子，我們應該最明白彼此的啊，你就幫幫我，把那個黎雪趕走好不好，讓我回去好不好？我纔是你的堂姐，她黎雪就是個鳩佔鵲巢的啊！”
“到底誰是鳩佔鵲巢的，你嫉妒她光鮮亮麗，可你知道她光鮮亮麗的背後付出了多少汗水嗎？你不知道，你只什麼都不努力就躺贏，只想直接擁有別人辛苦得來的成就和一切，所以你毫不猶豫的霸佔了黎雪的身體，享受她辛苦得來的風光，你現在看到她用你的身體把日子過好了，你又想要回來撿現成了？憑什麼？憑什麼別人辛辛苦苦過好的日子都是給你準備的？”
顧陌甩開她的手。
“做黎雪，是你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後果，也應當是你自己去承擔，跟別人又有什麼關係。”
說完，顧陌就離開了，並且此後再也沒有見過顧荷。
現在的來雲中學，已經不是以前的來雲中學了。
學校規模更大，學生也更多，甚至因爲顧陌的存在，這裏害成了全國重點中學。
顧陌也不適合在這裏教書了，因爲很多家長得知她在這裏教書，都在想方設法的把孩子送到來雲中學來。
於是顧陌離開了來雲中學，她此後多年，一直到去世，輾轉國內各地的貧困地區進行自己的教學事業。
她這一生沒有專門寫什麼書來闡述自己的教育理念，然而許多人卻通過她的實際教學，總結出了她的許多教育思想。
並且這些教育思想還在教育歷史上佔據了極其重要的一席之地，影響深遠，推動了教育制度的多次改革。
相比較顧陌的輝煌，顧荷老年時期過的更不好。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顧荷還是黎雪了，精神錯亂被送進了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