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看向顧陌，“小陌，你打人了？”
顧陌，“是她家兒子先欺負我的，我是個本本分分的女孩子家，清白對我來說比命還要重要，他調戲我，我難道就站着讓他調戲嗎？”
顧母一臉不可思議，“你就因爲這種小事打人？你知不知道給家裏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顧陌茫然的眨眨眼。
顧母一直教育原身要三從四德要孝順父母照顧弟妹，卻又要她出去當舞女。
現在她從內到外都傳統的很，不樂意了？
敢情顧母就是想要原身在照顧一大家子的時候傳統，至於原身自己，則是無關緊要的。
那家人見顧陌承認了，說話聲音更大了。
顧母不擅長吵架，遇上這種事只知道哭。
顧真和顧漢自認是讀書人也不會像潑婦一樣去爭辯。
要是以前，發生這種事，肯定都是顧陌出來當惡人跟人撕逼的。
可現在，顧陌也裝小白兔，躲在最後面。
於是那家人就更囂張了，非要讓顧家賠錢，而且還是獅子大開口。
誰讓這顧家平時看着挺有錢呢。
他們嗶嗶了半天，顧陌才說道：“我娘是不可能給你們錢的，不如這樣好了，咱們血債血償。”
“什麼血債血償？”
顧陌說道：“我不是打了你兒子嗎？你們可以按着我二妹打，就當補償你們家了。”
啥？
顧真，“顧陌你是不是瘋了？打人的是你，就算要還債也是你自己去！！”
自己惹了麻煩卻要妹妹頂罪，是不是人啊？
顧陌才懶得管顧真說什麼，直接抓住了顧真的手按在桌上，還給了那幫人一把刀。
“來，你們就剁我二妹一根手指，咱們就扯平了。”
那家人手裏被硬塞了一把刀，嚥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啊，我告訴你，你不拿錢賠償我們家的損失，我就真的剁了你妹妹的手……”
“那你倒是快剁啊！”
拿刀的那人手抖，顧真也全身發抖，顧母和顧漢去拉。
拉來拉去的反而撞到了拿刀的人，刀子一下從手中滑落，割在了顧真手上。
顧真慘叫。
那家人也嚇傻了。
顧陌，“我二妹可是讀書人，你們傷了她的手，說不定她以後都不能拿筆寫字了，夠了吧？”
那家人，“……”
顧陌，“你們要是還覺得不夠，大不了把我小弟的手也剁了？”
顧漢，“……！？”
那家人，“……”
顧陌這女的太狠了，連親妹妹親弟弟的手都能說剁就剁，他們有點怕了，罵罵咧咧的走了。
那家人一走，顧母就心疼的抓着顧真的手，譴責的看向了顧陌，“你這不孝女，你怎麼能傷害你妹妹！”
“娘，我那不是苦肉計嗎？要不是我這一手，那家人不拿到錢，還不肯走呢，難道娘你願意拿錢出來嗎？”
她怎麼生出這種孽障啊！
顧不得罵顧陌，她對顧真說道：“真真，你這手可是要讀書寫字的，怎麼能受傷了？走走走，娘帶你去醫院看看。”
大女兒腦袋磕了個大口子都捨不得拿錢去醫院，小女兒手上一道小傷口就要勞師動衆去醫院？
還真是一味付出的那個永遠都是命最賤的那一個啊。
雖然傷口很小，但顧真也怕傷口感染，點點頭就要出門。
顧陌用腳把門踹上。
“我準你們去了嗎？”
她此刻的樣子有點嚇人，顧母嚥了咽口水。
“小陌，你妹妹她這手都是因爲你受傷的，你還不讓她去看醫生，你是要看着你妹妹死了你才甘心嗎？”
“這麼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去醫院？醫院是做慈善的不收錢嗎？”
“爲了省錢就不管你妹妹的生死了嗎？小陌，你現在怎麼越來越狠毒了！”
顧陌，“我之前受傷，腦袋磕了那麼大一個口子，娘你不是說家裏的錢是要用在刀刃上的嗎？”
顧母下意識的就說道：“你妹妹怎麼跟你一樣？”
顧陌眨眨眼睛，“哪裏不一樣？娘你仔細跟我說說。”
顧母頓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吶吶的說道：“你妹妹是讀書人，手很重要的。”
顧陌走到顧真面前，不顧顧真的躲閃，將顧真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
“白皙修長，連一個老繭都沒有，二妹這雙手拿出去，就算說你是豪門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也不會有人懷疑的，娘可真是好本事，養出了這樣一個晶瑩剔透的人兒。”
顧母有些得意，可下一刻看到顧陌的手，笑容就僵了。
此刻顧陌抓着顧真的手，兩雙手放在一起，那對比真的有些扎人的眼睛。
一雙白皙剔透，一雙卻是佈滿老繭滿是褶子，彷彿七八十歲老嫗的手。
就連顧母的手，都沒有顧陌那雙手那麼難看。
而顧陌那雙手爲什麼那麼難看，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
顧陌笑了一聲。
“都是女兒，我就想不通了，爲什麼我和你們的差距如此之大呢？”
原身七八歲就開始承擔照顧一家老小的重任，爲了養活多愁善感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妹，什麼重活兒都幹過，後來在百樂門跳舞，爲了美觀，都要戴着手套才能遮住這雙難看的手。
只要是個正常人，看着姐姐爲了自己而蒼老了一雙手，都會感覺到滿身的罪惡感。
可這家人卻愣是能夠對原身的付出視若無睹，反而將原身的污點無限放大肆無忌憚的進行傷害，好似原身的那些污點不是因爲他們造成的。
顧陌的質問讓一家人有些尷尬。
顧真用力甩了甩。
“顧陌你夠了！大不了我不去醫院了，你滿意了嗎？”
說完，衝進了顧母房間裏，把門甩上了。
顧漢也厭惡的看了顧陌一眼，回自己房間了。
沒想到剛關上房門，顧陌就進來了。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又要幹什麼？”
“鋼筆，墨水，紙，都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