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不方便的？不是孩子了我們也是一家人啊……”
肖淑紅點頭贊同，好像完全沒擔心過顧陌的安全問題似的。
這時，顧陌說話了。
“你想要跟我住在一起？”
方小舟點頭，“住一起相互有個照應嘛……”
顧陌直接把手術刀反手插進了蘋果裏。
“你確定？”
方小舟嚥了咽口水。
顧陌還穿着那一身大白褂沒有換，那有些粗獷的手拿着手術刀，再加上那冷冰冰的表情，簡直就像是電影的變態殺人狂似的。
方小舟秒慫，“要、要不我還是去外面租個房子吧……”
肖淑紅，“哪裏用得着？”
然後看向顧陌，“小六，你這套房子不是一個人住嗎？又不差小舟一間屋子，爲什麼非要讓小舟去住外面？”
“因爲房子是我的，我喜歡，媽你對我的安排很不滿嗎？”
肖淑紅在顧陌的目光下，也有點焉了。
“我、我只是想着，小舟纔剛出獄，什麼都不懂，身上也沒幾分錢，一個人在外面住又是一筆花銷，在你這裏，有你幫襯着，省了不少錢，我也放心些，反正你當醫生，工資不是挺高的嗎？養小舟一段時間也是不成問題的。”
方小舟也嘀咕。
“當初要不是你舉報我，我也能考大學，今天也能穿上白大褂，在體面的場所幹着高薪工作，在大城市裏擁有自己的房子……”
方小舟還沒嘀咕完呢，顧陌站起來，一拳頭給揮過去。
“我看你是在裏面呆了幾年，把腦子呆木了，我給你好好回憶回憶。”
不能打肖淑紅，她還不能打別人了？
被打懵逼的方小舟，“……！！”
一言不合就打人，怎麼比以前更恐怖？
最後，方小舟被顧陌打怕了，服從了顧陌的安排，去當保安了。
顧陌，“我看你就是犯賤，跟你好好說話你非要嗶嗶，打你一頓你才知道老實。”
方小舟，“……”
晚上，方小舟被顧老大帶走了，先在顧老大那裏睡。
肖淑紅留在了顧陌這裏。
她見顧陌冷冷淡淡的，這會兒也不太敢說話了，說給顧陌整理衣服去。
然後從顧陌的衣服裏找到了一張旅遊券。
肖淑紅不認識多少字，但也認出來這是幹什麼用的。
她拿着旅遊券跑到顧陌面前。
“小六，你要去旅遊？”
顧陌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旅遊券。
那是醫院搞得團建活動。
去年顧陌沒去，所以今年被醫院安排上了。
醫院也是怕她整天守着手術檯，沒日沒夜的加班，把身體熬壞了，希望她出去放鬆放鬆。
但肖淑紅卻不會想到女兒有多辛苦，說道：
“小舟日子都這麼艱難了，你寧願拿着錢出去外面花浪費也不願意給接濟小舟嗎？不去旅遊會死嗎？你怎麼這麼虛榮啊！”
顧陌不理她，她就繼續控訴。
“小六，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心腸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壞了，看着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沒房子住，也不把房子給他，沒有錢，你也不肯把自己多餘的錢給他……”
肖淑紅，“……”
第二天，肖淑紅又在顧陌家裏搜出了好多好東西裝進了一個袋子裏。
顧陌看了一眼，裏面還有自己平時用來看手術治療和方案的平板電腦。
“媽，你在幹什麼？”
肖淑紅說道：“我看這些東西你都有雙份的，正好小舟沒有，打算給小舟……”
顧陌把東西提走了，“我說過了，不要動我的東西。”
肖淑紅抱怨自己的不滿。
“以後小舟賺錢了，也會給你買這買那的，小舟對你多好啊，你怎麼還這麼小氣？”
還沒做的事，就能看出來方小舟對她多好了？
“小六，你也不要總是對小舟冷冷淡淡的，說起來你們也沒有血緣關係，要是能走到一起，媽其實雙手贊成……”
顧陌轉身，看她一眼。
那一眼真是冷的不帶任何溫度，讓肖淑紅瞬間噤聲，這之後住在顧陌這裏好幾天，都不敢跟顧陌說話了。
等看着方小舟工作和住的地方都有了，肖淑紅也要回去了。
走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跟顧陌說那個親戚過幾天要來城裏看病，讓顧陌安排一下……
安排的意思就是，不用掛號不用給錢，還要找最好的醫生……
“媽，我勸你以後不要隨便代替我應承這種事，因爲我是不會聽你的，那些人來了後發現我不搭理他們，他們也是找你的麻煩而不是我的，難做的也是你自己，你說你何必給自己找事呢？”
顧陌語氣不鹹不淡的，“當一個圈子讓我不舒服的，我是不會浪費時間去改變那個圈子的，我只會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跳到另一個舒適的圈子裏，然後徹底斬斷之前的圈子，所以顧家村，我以後是不會回去生活的，他們喜不喜歡我恨不恨我，我也不在意，但他們要是不喜歡媽，覺得媽你總是吹大話，那就不好了，畢竟媽你以後還要在顧家村生活幾十年呢，媽，你說呢？”
肖淑紅，“……”
人生中的前幾十年，她是順風順水，做好事從沒有阻礙。
可從顧陌高考後開始，她就沒有一刻是舒坦的。
尤其是在面對顧陌的時候，不是被氣死就是在被氣死的路上。
這個女兒是專門來討債的嗎？
“我是你媽！你這麼對我就不怕被人罵嗎？”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以爲做兒女的還應該無條件的愚孝父母嗎？”
顧陌說道：“當代年輕人的價值觀，已經變了媽，做兒女對父母的態度，取決於父母對兒女的態度，你生下我，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撫育我、培養我，教給我正確的三觀，告訴我做人的道理，那麼我長大之後，也當給予你最舒適的晚年生活，可你並沒有做到，怎麼能要求我滿足你的一切要求？如今我按照法律規定的兒女贍養老人應當有的義務和社會道德標準，每個月給你買一些生活用品，每個月給你一筆贍養費，無論是從法律還是道德上，你都沒有指責我的餘地，你說出去，沒人會罵我，他們只會誇我孝順，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