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更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實在是因爲,書院太大了!
而且每個樓都長得一模一樣,不看門口的銘牌,根本不知道哪是哪。
李二穿着一身普通的長衫,看起來像個教書先生,身後房玄齡和杜如晦一左一右的跟着,眼睛時不時向四周打量。
今天本來是大朝會,一退朝,三人就來了。
好幾千人的書院,亙古未有,就算李二也十分好奇,這麼大的一座書院,該如何運轉。
“這位先生,敢問丁字樓在哪裏?”
一個小胖子攔住幾人,笨拙得向他們行禮。
房玄齡和杜如晦心裏,都爲小胖子心裏暗暗捏了一把汗。
就在他剛纔出現的時候,估計已經有不少強弩,已經暗中對準了他那圓滾滾的腦袋。
李二覺得十分有意思,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
小胖子憨厚一笑,道:“學生上官儀,關中人士,乃是華陰官學,舉薦上來的學子!”
李二點了點頭,道:“日後要好生學習,莫要辜負了百姓對你的希望!”
說完,李二邁步就走,似乎忘了,小胖子本來是找他問路的。
小胖子一臉的莫名其妙,追問道:“先生,您還沒說丁字樓在哪裏!”
李二頭都沒回,道:“我並非書院之人,不知你口中的丁字樓何在!”
小胖子一呆,撓了撓頭,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說了些什麼,估計不會是好話。
李二卻毫不在意,一邊溜達,一邊道:“玄齡,你看書院如何?”
“有教無類,乃是古之先聖畢生的夢想,陛下創立書院,乃開天闢地之舉!”
李二詫異的回頭看了房玄齡一眼。
“之前,你可從未如此奉承過朕!”
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如此功績,老臣不得不奉承陛下幾句。”
說着,三人一同哈哈大笑。
很顯然,李二對書院很滿意。
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令他感到十分新鮮。
不知不覺間,三人來到宿舍區。
入目的頭一座宿舍,就是甲字樓!
李二這纔想起來,李恪就住在這座樓裏,他頓時起了興致,道:“走,咱們去看看恪兒!”
說着,邁步就走。
可還沒進門,就被一個凶神惡煞,臉上帶着一道疤痕的瘸腿老漢,攔住了去路!
“學生宿舍,外人不許入內!”
李二今天心情好,不在意老漢的無禮,笑道:“這位老丈,我兒子就住在這裏,上去看一看他,立刻就下來!”
老漢依舊臭着臉,煩躁的一擺手,道:“誰都不行,院長說了,學生的安全比天大,就算皇帝來了也不許進!”
房玄齡和杜如晦一聽,不禁面面相覷。
眼看着老漢要上前推搡李二,兩人頓時急了。
李二生氣不生氣先放在一邊,只要老漢靠近李二身前兩尺之地,暗中保護李二的金吾衛,恐怕立刻就會把老漢弄死!
要是在書院開學第一天,就發生流血事件,那樂子可就大了!
好在,虞世南及時出現!
“放肆!”
要不是他站在藏書樓頂上,看到李二溜達進來,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正要推搡李二的老漢,見副院長來了,頓時底氣更足了。
他冷笑着說道:“副院長來了,你們還敢放肆?!”
李二笑吟吟的看着他,依舊沒有生氣,想看看虞世南如何處理。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鬆了一口氣。
虞世南急急忙忙跑過來,先給李二行了一禮。
之後轉身,十分嚴厲的對老漢,道:“以後看到這位,萬萬不可阻攔,知道了嗎?”
老漢頓時不高興了。
“這是院長定下的規矩,怎能打破?”
從軍隊上退下來的老兵,就是這麼個脾氣。
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們習慣了令行禁止。
大將軍親自下的命令,就算副將本事再大,又豈能更改?
虞世南跳腳大罵。
“混賬,本副院長說話不好使嗎?!”
他從前是個好脾氣,見到誰都是笑呵呵的。
但進入書院之後,僅僅兩天時間,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沒辦法,脾氣太好,根本管不住這些兵油子。
老漢翻了個白眼,“進去吧,等院長怪罪下來,看你們如何收場!”
他扭頭就走,回到自己的小門房裏,繼續趴在桌子上打盹。
虞世南歉然的對李二道:“讓陛下看笑話了...”
自從虞世南一出現,李二就擺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好像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虞愛卿受累了...”
這才幾天不見,虞世南下巴上的鬍子,全都白了!
對此,虞世南唯有苦笑。
進書院執教,的確是一件好事,但正所謂好事多磨,他這幾天操的心,比前半輩子都要多!
“陛下請吧!”
幾人走進宿舍樓,李二立刻被裏邊考究的裝潢吸引住了。
虞世南一邊在前邊引路,一邊給李二解釋。
“每棟宿舍樓都配有一個專門的自習室,供學生日常讀書所用,一樓也有專門取水的地方...”
他推開一間空宿舍,想請李二進去參觀。
李二卻擺了擺手,道:“李恪在哪一間?”
虞世南立刻把他帶到了八號宿舍。
剛一推開門,虞世南臉色一變,又‘砰’得一聲把門關上了!
李二奇怪的問道:“虞愛卿,爲何又關上了?”
虞世南老臉脹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說道:“陛下,要不...咱們去別的宿舍看一看?”
李二臉一沉,道:“莫非李恪又在胡鬧?”
他也不管虞世南如何阻攔,一腳把宿舍門踹開,當他看到宿舍裏的場景之時,頓時勃然大怒!
“你們在幹什麼?!”
只見,宿舍裏一高一矮兩個人,把衣服全都脫了,正光溜溜的站在一起,滿臉的不知所措!
李恪連忙用毛巾,擋住下半身,結結巴巴的說道:“父...父皇,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