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柴令武能在戰場上立下軍功,就等同於在柴哲威的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爵位?
很稀罕嗎?
老子在戰場上溜達一圈,就能得到爵位!
誰跟你一樣,巴巴盼着自家老子趕緊死,好繼承爵位!
首戰之功,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就如突厥之戰,張寶相就是憑藉首戰之功,從小小的寧遠將軍,一舉封侯!
而且,高句麗之戰首功的含金量,絕對比突厥之戰高得多!
畢竟,前隋在高句麗手上,一連吃了三次大虧!
首戰若勝,就等同於個大唐軍方,乃至天下百姓,喫下一顆大大的定心丸!
所以說,李二必然會對首戰功臣重賞,甚至,是迫不及待的賞!
至於這一戰如何勝...
不管柳白還是王守仁,都沒怎麼在乎。
要是這一戰輸了,纔有鬼呢!
於是,休養了一天多的柴令武,在他到營州城的第三天,就帶着一支人數在五千左右的騎兵,跑到建安城外,討敵罵陣!
一身漆黑鎧甲的柴先鋒,顯得意氣風發。
手中的馬槊虎虎生風,坐下戰馬高昂着頭顱,身後的騎兵,一個比一個雄壯。
加上兩百多架八牛弩,將近二十車炸藥,就算有神仙來了,柴令武也自信,能把他從天上轟下來!
原本就風聲鶴唳的建安城,看到有軍隊到來,頓時炸開了鍋。
大隊大隊的高句麗士兵,出現在城頭,城牆邊上,擺了密密麻麻的好幾層拒馬陣。
更有甚者,拿出守城必備的東西。
金汁!
即便是冬天,城頭上也臭烘烘的。
五里外,一座小小的山丘上,程咬金端着望遠鏡,一邊看,一邊唉聲嘆氣。
大小也是個長輩,再怎麼說,也不能跟個孩子搶功勞...
柳白坐在一旁的樹墩子上,用火摺子把紅泥小爐點着,將清水緩緩倒入銀壺之中。
“這一戰根本就沒有什麼懸念,也不知你們都來做什麼...”
站在山丘上的人,着實不少。
不光李承乾他們跟來了,程咬金還帶着張誠、程處默,以及一大堆軍官。
基本上,除了不喜歡打打殺殺的柳婉兒三女,該來不該來的,都來了!
程咬金把望遠鏡塞進張誠懷裏,走到柳白對面坐下。
指着不遠處,正在收拾熱氣球的李承乾等人,道:“那東西的妙用,也該顯露顯露了吧?”
柳白眯着眼睛,往建安城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就要看柴令武的本事了...”
熱氣球,絕對算得上是大殺器。
從上往下射箭,絕對要比從下往上,遠得多!
只要高惠真出現在城頭上,柳白隨時可以將那廝遠程‘狙殺’!
此外,還有震懾效果。
當然,如果在熱氣球升起來之前,柴令武就把高惠真弄死了,那就沒有再出動的必要了。
升空一次,光是買煤油,就要花幾百上千貫,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開始了!”
端着望遠鏡的張誠,驚呼一聲。
張誠正看得興起呢,望遠鏡忽然被人搶走,很是不爽。
見柳白還坐在那裏,便滿臉帶笑的湊過來。
“那個...那個啥,柳公子啊,那望遠鏡您看...”
看他一臉噁心的表情,柳白翻了個白眼,將自己的望遠鏡丟給他。
張誠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將望遠鏡上的繩子掛在脖子裏,衝柳白一抱拳,又趕緊跑了回去。
建安城下!
柴令武提着馬槊,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
幾句話的工夫,把高惠真全家女性都問候了一遍。
高惠真就算比不上乙支文德,也是一位在戰場上廝殺了大半輩子的老將。
幾句髒話,還撼動不了他的心神。
可其他將士就不同了!
也不知柴令武跟誰學的高句麗話,高句麗的將士們,一個個眼珠子通紅,恨不得一口把柴令武活吃了!
似乎是有人下了放箭的命令,一時間,鋪天蓋地的箭雨,如飛蝗一般,從城頭落下。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下邊的五千人馬,不躲不閃,甚至都沒人動彈!
這羣人,可是程咬金精挑細選出來的。
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
而且,柳家的一百七十位玄甲軍,也混在其中。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防禦能力,已經到了變態的級別!
不光每個人都穿着柳家特質的黑甲,甚至連戰馬,也披着一層鐵鎧!
箭雨落下之後,除了叮叮噹噹的聲音之外,沒有掀起一點波瀾。
柴令武擡起戴着鐵手套的手,擋下幾支飛向他眼睛的箭矢。
幾輪箭雨過後,他嘿嘿壞笑着,將面罩拉上去。
“姓高的,老子就在這等着你,要是不敢下來,就滾回家去,喫你孃的奶吧!”
都說合理的戰術,纔是戰爭的真諦,爲了取得勝利,用多少陰謀詭計都無所謂。
但這番話,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建立在雙方實力均等的基礎上。
可爲了讓柴令武拿下首功,柳白根本就不惜血本!
光單兵的裝備,就要花上足足一百多貫!
而且,還只是成本。
幽州多得是鐵礦和鐵匠,只要將工藝傳授下去,五千套裝備用不了多久。
都是柳家的人,也不怕把工藝泄漏出去。
當然,也是由於成本原因,站在城下的才只有五千人。
要事敞開了花銀子,將這六萬人完全裝備起來,那麼這場仗,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可打的了。
六萬武裝到牙齒的大唐將士,打上百萬人跟玩似的。
高句麗人加起來,總共纔有多少?
只可惜,柳白還沒有錢到那種地步,估計就連李二的國庫都支撐不住。
見高惠真不回話,柴令武也不着急。
他大手一揮,幾百個人下馬,開始收集掉在地上的箭矢。
柴令武哈哈大笑,道:“姓高的,你接着來呀!老子今天就在你建安城下,發家致富了!”
譁——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飛蝗般的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