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的終南山上,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因爲袁守城居住在終南山,那麼這裏自然而然的成爲了道門的祖庭。
在柳家施工隊長老孟,親自來考察之後,於終南山頂上,蓋起了一座宛如仙宮般的大殿!
也不知道士們是怎麼琢磨的,竟然把地熱引到了山頂上,在大殿之中挖出了一個洗澡池子。
這是打算,一邊給老子上香,一邊搓澡?
柳白泡在這座,被譽爲‘太清池’的大澡盆裏,舒服得直哼哼。
袁守城黑着臉走過來,把一條幹淨的帕子,放在太清池旁的石墩上。
“每次見到你,準沒有好事!”
柳白把帕子拽過來,擦了擦臉,笑道:“外邊太亂,也就你這裏清淨一些,話說我柳家纔給你道門蓋了這座大殿,翻臉就不認人?”
袁守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說到底,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亂子?老道就不信,你就沒有料到,皇后會做出這等事情!”
柳白點了點頭,道:“的確是料到了...”
“既然料到了,你爲何不去阻止?”
袁守城往外瞅了一眼,目光之中滿含着擔憂。
正好,這時候門外的一個小道士,給袁守城打了一個手勢。
袁守城無奈的說道:“看到了嗎?第十一道了,你若是再不回去,皇帝就該把老道這裏拆了!”
柳白往外邊張望了一下。
由於是晚上,依稀能夠看見外邊的輪廓。
窗戶上的剪影,貌似是劉瑾的。
“連劉瑾都來了...”柳白饒有興致的說道。
前十道令箭,都是宮中的普通小太監送來的。
這第十一道,由時時跟在李二身邊的劉瑾送來,看來李二是真着急了。
“再有一道,就趕上岳飛了...”
說完,柳白往外邊吐了一口唾沫。
真不吉利!
“岳飛是誰?”
袁守城納悶道。
“沒誰。”
柳白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往下躺了躺,只在水面上露出一張臉。
袁守城知道柳白沒把皇帝的令箭放在心上,也沒有丁點辦法,只要揹着手,搖着頭離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他能想明白,李二爲何火急火燎的要召柳白回去。
因爲可以調解這場矛盾的,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但他想不通,柳白爲何會忽然躲起來。
莫非就是不想插手,皇帝和皇后的矛盾?
對別人來說,的確算是殺身之禍,可對柳白而言,不算多大的問題吧?
咕嚕咕嚕——
柳白在水裏吐了幾個泡泡,慢慢的坐起來。
......
長安城,皇宮!
延英閣中一片狼藉。
站在外邊,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裏邊砸東西的聲音。
幾個腦袋上帶着血的小太監,哆哆嗦嗦的跪在外邊。
許久不怎麼管事的懷恩來了,在外邊站了片刻,長嘆一聲,施施然走了進去。
整個宮中,也只有他,纔不用擔心進去之後,被李二直接打死...
李二披頭散髮,腳下的鞋子不知去哪了。
手裏掄着一根,杆上包着金箔的馬槊,不斷髮泄着自己的怒火。
桌椅早就成碎片了,李二正對着延英閣的頂樑柱子使勁。
以他的武力,用不了多久,估計延英閣就該塌了...
懷恩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砰——
他用雙手,硬生生頂住李二的馬槊。
雖說他的武力遠在李二之上,但馬槊的分量,可不是鬧着玩的。
懷恩悶哼一聲,強行從李二手中把馬槊搶走。
延英閣塌不塌的,一點都不重要。
關鍵是,不能讓李二的身子出現問題。
李二赤紅着眼睛,道:“給朕!”
懷恩將馬槊遠遠丟在,跪在地上,道:“陛下息怒!”
李二走上去,擡起腳就要往懷恩的腦袋上踹。
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反了!都反了!皇后逼朕,柳白避而不見,現在就連你,也跟朕對着幹!”
他氣急敗壞的,一拳將旁邊的銅鶴香爐,砸成癟餅子。
懷恩低着腦袋,重複着剛纔的話。
“陛下息怒!”
“你讓朕如何息怒?!”
他死死攥着拳頭,指節上全是血。
“好好!朕現在就去殺了長孫無忌,看看你們究竟想怎麼辦!”
他一把將懷恩推開,大步向外走去。
“陛下息怒!”
懷恩抱住李二的大腿。
李二臉上的肉,劇烈的抽搐了幾下。
“朕不想失手殺了你,懷恩!”
最後兩個字,李二完全是咬着牙說出來的。
懷恩心裏也無奈。
他纔是最瞭解李二的人。
此刻的李二,已經不能用生氣來形容了。
若是面前有一支軍隊,他肯定會光着膀子,上去衝殺幾個來回。
“啓奏陛下,王守仁王先生求見!”
就在此事,門外的太監高聲喊道。
懷恩急忙說道:“陛下,王先生來了,說不定他能給您出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