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走了之後,你自己回扜泥城去!”
柴令武小聲囑咐着身邊的馬。
這匹馬雖不是他養的,但也是大唐軍方訓練出來,難得一見的好馬。
所謂老馬識途,哪怕跑出來上百里了,柴令武也相信,這匹馬能自己回到扜泥城。
軍伍中人,對訓馬都很有一套。
不是什麼馬,都能當戰馬的。
有時候,軍營之中的警戒任務,都要交給馬匹來做。
說完,柴令武從大斗布上撕下來一塊,披在身上當做自己的僞裝,一點一點的,向那支駝隊挪去。
剛纔他已經把駝隊的人員配置看清楚了。
總共兩百多人。
混進去一個半個,短時間內發現不了,而且看樣子,這支駝隊的警惕性並不高。
柴令武來到駝隊的最後邊,忽然暴起。
嘶——
一聲輕微的響動後,最後一個人被柴令武抹了脖子。
前邊的人,只顧着盯着爲首的大鬍子,絲毫沒有注意,最後一個人已經換了!
柴令武和那個被他抹了脖子的人,騎在同一頭駱駝上。
手腳麻利的,將他一身土黃色長袍脫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而後,又摘下他的面巾,蒙在自己臉上。
趁着走上沙丘的機會,一腳將那人,踹到沙丘另一頭。
前方的人,回頭看了一眼。
在這茫茫的沙漠之中,任何人都會出現視覺上的疲勞。
見沒有什麼異常之處,便把腦袋扭了回去。
這種事情,柴令武做了不止一次兩次了,熟練得很。
乾燥的沙漠,可以很好的儲藏屍體。
上千年不腐的,相當常見。
不過,更多的屍體,卻連一天都堅持不下去,沙漠之中的食肉動物,並不見得比森林之中少...
屁股下的駱駝,很合柴令武的心意。
跟着隊伍走了一里多地,柴令武的眼睛,盯住了自己前方的那個人。
殺剛纔那個人,只是純粹的要他坐下的駱駝而已。
同時,也是爲了避免暴露自己。
而前方那個人,纔是柴令武真正的目標。
因爲從露在外邊的頭髮看,只有那人的頭髮,是純正的黑色。
或許,能從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
等駝隊再次走上一個沙丘的時候,柴令武開始做準備。
沙丘頂端的坡度很大,可以有效的隔絕,前方的視線。
眼瞅着前方那人,即將步入沙丘的頂端,柴令武再次一躍而起!
他飛撲到那人的駱駝上,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另一隻手,將匕首隱藏在手腕內側,死死抵住那人的咽喉!
“會說漢話,就點點頭!”
那人嗚咽了一聲,想要引起前方人的注意。
可是,聲音卻小得可憐。
因爲柴令武的左手拇指,正用力按在他的喉結下方。
無奈之下,那人只好點了點頭。
柴令武立刻動手,匕首狠狠的插在駱駝屁股上。
駱駝‘哼哧哼哧’的叫喚了一聲,猛地向前方衝去。
譁——
駝隊立刻被這頭駱駝衝散,有人大聲呼喊,想要控制住局面。
趁着短暫的混亂,柴令武挾持着那人,騎上最開始那頭駱駝,揚長而去!
只要把一切可能性都計算好,幾乎不會出現意外。
當然,也是有一絲可能會失手的。
等跑到駝隊看不見的地方,柴令武稍稍送了一口氣,將袖口那枚火藥彈,重新收回懷中。
...
傍晚!
溫度迅速降低。
柴令武換上了隨身攜帶的棉袍子。
而那個被他挾持來的人,被他扒得只剩一層薄薄的裏衣。
被柴令武捆住雙手雙腳,躺在沙子地上哆哆嗦嗦。
柴令武拿出望遠鏡,朝周圍觀望了片刻。
至少,方圓三四里以內,是沒有任何人經過的。
他又從駱駝身上的駝包裏,取出水囊,給那人灌了一口。
這廝長的跟中原人相仿,就是打扮不大一樣。
從捲曲的毛髮上看,他應該也有一些胡人血統。
三十來歲的年齡,瘦瘦小小的。
若換個壯漢,柴令武還真不一定有信心能拿下。
“姓名,年齡,籍貫!”
柴令武秉持着泰記審訊犯人的標準程序,一邊喫乾糧,一邊說道。
“我是漢人,我是漢人!”
那人驚恐的看着柴令武。
柴令武把乾糧吞進肚子裏,喉嚨被剌得直咧嘴。
可惜爲了隱藏行蹤,不能生火。
否則,拿熱水泡一泡這乾透了的饃饃,該多好?
一直把整個饃饃都喫完,柴令武才繼續開口。
“我管你是什麼人,快回答問題,再說廢話,小爺把你命根子剁下來,再餵給你喫!”
他的語氣很平淡。
說着,順手在這廝大腿上,插了一刀...
“啊!”
那人玩了命的哀嚎,又開始劇烈掙扎了起來。
見他不開口,柴令武反倒樂了。
若是個普通行商,不用等嚴刑拷打,抓住他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口了。
不開口,說明他的身份特殊。
同時也說明,他很清楚開了口之後,死的更快。
看樣子,還真抓對人了!
柴令武的笑容越來越濃郁。
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
在那人驚恐的目光之中,走到他跟前。
柴令武笑道:“難得有一次實踐的機會,我還真是要謝謝你。”
泰記的人抓住嘴硬的舌頭,都會由專門的人,來負責拷問實情。
這方面,沈威和徐振南都是宗師級別的人物。
柴令武不止一次見過他們動手,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實踐過。
畢竟機會難得,不是什麼舌頭,都能用來練手的。
萬一練死了,情報去哪找?
很快,那廝的慘叫聲,變本加厲的響了起來。
短短盞茶的時間,柴令武滿臉遺憾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就頂不住了?我見過一個硬漢,人家可堅持了足足半個時辰!”
他踹了那人一腳,而後蹲下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否則的話,我還有一百種花樣,可以在你身上實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