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張知蘭吐露身份,大部分謎團已經解開了。
張須陀,乃是前隋的國朝柱石。
以武將身份,被授予儀同三司、金紫光祿大夫的人,整個前隋也只有兩個罷了。
一個是張須陀,另外一個,則是前隋開國功臣,三公之一的楊素!
兩人一個是前期的頂樑柱,一個是後期的抗把石,爲前隋立下過汗馬功勞。
在大唐,軍中還沒有出現,地位能比得上這兩位的存在。
柳白瞭解到,張知蘭不僅僅是張須陀的親孫女,還是如今整個張家唯一的獨苗。
原本,張須陀還有兩個孫子,可惜在武德年的動亂之中死去了。
“祖父他一生爲國盡忠,最後卻落得萬馬踏屍的下場,此仇...”
張知蘭的眼睛發紅。
一雙拳頭緊緊握着。
柳白感覺到,身旁的王守仁和沈威,都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能讓他們如此重視的女子,柳白還是頭一次見到。
看來,張知蘭的身手相當不錯啊...
大唐習武的女子很少。
少得可憐!
宮中有幾位女侍衛,平常都躲着不見人。
只有皇后偶爾出行的時候,纔會露露面。
柳白知道自家的身份,在未來一段時間會變得很敏感。
兩個老婆經常沒事出門逛街。
這怎麼讓人放心?
爲此,柳白找李二討要了好幾次,宮中的那些女侍衛。
每次都被李二糊弄過去。
紅英倒是個很好的人選。
但以她的才能,不管是給誰當護衛,都着實可惜。
至於別人...柳白見過的,練過武的女人,頂多還有李靖他老婆,那個癡癡傻傻的紅拂女。
堂堂的衛國公夫人,正三品的誥命,怎麼可能去保護別人?
再說,柳白也不放心把自家老婆的性命,交給一個精神分裂...
而眼前此女,豈不正合適?
柳白正琢磨着,如何把這個女人忽悠回家。
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勁。
“張須陀不是被瓦崗寨襲殺的嗎?你跑到扜泥城來做什麼?”
柳白清清楚楚的記得,張須陀是翟讓和李密弄死的。
跟李二,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跟程咬金他們的關係,也不大。
因爲張須陀戰死的時候,程咬金他們幾個老兄弟,才加入瓦崗不久。
翟讓和李密早就死球了。
其他‘兇手’,諸如王伯當、單雄信等,也早就死了。
貌似,扜泥城的大唐軍隊之中,並沒有殘害張須陀的‘兇手’。
張知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找的,是李勣!”
柳白更加納悶了。
找李勣,倒也正常。
那廝在瓦崗是老資格,好像當年襲殺張須陀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可是,李勣又不在扜泥城周圍!
“找李勣,你也應該死守住劍南道纔對,跑西域來做什麼?”
張知蘭目光黯淡。
“我曾經在劍南道,襲擊過李勣,被他識破之後,無奈才潛入西域,只因受傷太重,被迫裝作奴隸,至少可以喫上幾口飯...”
這句話,纔算解開了柳白心中最後一點疑惑。
而是張須陀的繼室,一個有鮮卑血統的劍南道女子,庫狄氏。
張須陀的兒子,比他自己死得還早。
於是,庫狄氏便帶着孫輩們,回到了劍南道老家。
兩個孫子接連死去,老太太就總給自家孫女,灌輸一些復仇的思想。
某一天,聽聞朝廷大軍來了,而且統軍大帥,還是殺祖仇人李勣。
張知蘭便忍不住,朝李勣動手。
被識破後,稀裏糊塗的來到西域,爲了喫飯,佯裝成奴隸。
又誤打誤撞的,被阿巴斯挑選出來,想要討好諸位老帥。
不堪受辱的張知蘭,不得不表明身份。
至於後來她怎麼認識柴令武的,柳白並不怎麼感興趣。
大唐的風氣,的確是開放。
但還沒有開放到自由戀愛的地步。
或許,李承乾那種情況,勉強算是自由戀愛。
不過,他也是運氣夠好。
大唐的皇后,不可能出身於顯貴之家。
譬如歷史上,李承乾真正的太子妃蘇氏,其父蘇亶,只是個從五品的小官罷了。
在朝堂上下眼中,武士彠那個蠢蛋,雖然佔着個國公的名頭,但完全就是個破落戶。
手中的權力,恐怕連個縣令都比不上。
爲了防止外戚干政,武順的身份,倒也正合適。
陛下和皇后覺得好,文武百官連屁都懶得放一個。
何況,人家武順還是柳家名義上的大掌櫃。
隱形大掌櫃沈萬三,逢人便說,武大小姐纔是柳家的錢袋子。
攥住柳家的錢袋子,不比整天琢磨國庫裏那點銀子強?
不管這個‘名義’,有多麼的‘名義’,總歸先把理佔住了。
而柴令武...
說不好聽的,他並沒有選擇老婆的權力。
這種事情,柳白都不會爲他開口。
到時候,還是要看看巴陵的意思。
如果巴陵看張知蘭不順眼,就算李二同意,張知蘭照樣活不長!
至於李勣...
柳白甚至都懶得想。
朝中的高級官員之中,只有李靖和李勣,跟他打交道最少。
這老小子平時就陰險毒辣,管他死不死,反正柳白懶得管!
抱着這種想法,柳白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
門外的李承乾,見裏邊沒啥動靜,悄悄把腦袋伸進門裏,想打探一下情況。
好巧不巧,他第一眼,就瞅見了柳白那個笑容。
李承乾臉一白,趕緊把腦袋縮回來。
他再也顧不得張知蘭是什麼鬼了,撒丫子就跑。
在柳白手中得到的教訓,比他老子喫的鹽還多。
柳白身旁的沈威,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瞄了瞄柳白。
這一看,沈威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就連王守仁的臉色,都變得有點不自然。
倒不是懷疑柳白看上張知蘭了。
張知蘭雖然模樣還算過得去,但和柳家的兩位夫人比起來,差了十條街。
只因爲柳白一露出這種笑容,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黴了!
這個人,不是張知蘭本人,就是柴令武。
又或者,誰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