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產業的出現,勢必會催生出多種職業。
以大唐股事局爲例,杜愨的叔父,原本就是個一事無成的老醉鬼。
後來,卻成了鼎鼎大名的股票分析師。
從職責的角度上講,他也是經紀人的一類。
歸根結底,就是幫僱主,多賺銀子的行當。
如今,春娘成了經紀人部門的主要負責人。
她正在大肆招聘相關的人才。
此外,還有裁縫和化妝師之類的人...
大唐娛樂集團要做的,是促使娛樂精神常態化。
正所謂女爲悅己者容,花魁大賽的存在,不僅可以豐富大唐百姓乏味的精神生活,還能賺不少銀子。
何樂而不爲呢?
其中,團隊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既然已經打算讓陳碩真在花魁大賽之中,大放異彩,那麼她的團隊,必須要有高精尖的人才。
作爲主要負責人,春娘已經給陳碩真找好了團隊。
莫說陳碩真本來就生得漂亮,就算長得稀奇古怪,有好的團隊在,也能讓她一飛沖天!
無非就是炒作而已,小把戲罷了!
柳白的提議,不禁讓陳碩真怦然心動。
她來參加花魁大賽,想要的絕不只是銀子。
成爲花魁,就能融入長安城的上流社會,和高官貴族,一同出入高端場所。
那樣的話,會變得更加安全,也能夠蒐集到更多的消息。
“不知,分紅的比例是多少?”
柳白見她意動,反倒不心急。
“若是姑娘有意,可隨後再來大唐娛樂集團,與專業的人進行商洽!”
他從秦懷義的手中,接過一張名帖。
這張名帖,是春孃的。
陳碩真接過來,收入懷中。
“多謝!”
說完,拉着莫小六離開了。
陳碩真走後,李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朕忽然明白,你爲何把朕拉到這,還讓朕給她辦參賽手續了。”
柳白聳了聳肩膀,道:“承乾想的法子。”
李二摸着下巴,饒有興致的說道:“這小子,竟然也會用欲擒故縱的法子了,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便大功告成...”
說着,他哈哈大笑。
“頗有朕當年的幾分風采!”
柳白微微搖頭,道:“若是成了打草驚蛇,這些日子的辛苦可就白費了。”
李二豪氣干雲,大手一揮,道:“你太高看那個小小尼姑了。”
柳白再次搖頭。
若是李二知道,陳碩真後來幹了點什麼事,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
陳碩真,歷史上正牌的第一位女皇帝。
三天時間,糾集起幾千人,短短兩年,就能指揮三萬大軍。
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帶領‘起義軍’,攻下了大半個江南。
最後,是崔義玄用了反間計,她才兵敗被殺。
若她是個男子,結局還不一定怎麼樣呢!
這樣的人物,可以輕視,卻不能忽視。
叩叩叩——
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衆人這纔想起來,外邊還有一大羣人等着排隊呢。
說完,他的臉色變得十分和藹。
“進來吧...”
柳白懶得管他。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他愛幹啥幹啥。
...
感業寺!
陳碩真回來之後,總覺得心神不寧。
似乎,在不知名的角落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她強忍着心中的不安,來到了法圓禪師的禪房之中。
“徒兒參加師父...”
法圓禪師看上去,比前幾天清瘦了幾分。
她盤膝坐在臥榻之上,睜開雙眼,將手中的念珠放在膝蓋上。
語氣淡漠的,令人生寒。
“陳施主,你來作甚?”
陳碩真微微一笑,道:“師父不認徒兒,徒兒卻要認師父。”
法圓禪師深吸了一口氣,道:“陳施主有話儘管直說,貧尼命在你手,並無不依之禮。”
陳碩真很鄭重的說道:“徒兒想還俗!”
法圓禪師臉色猛地一變!
下一刻,又變成了滿臉的悲苦之色。
她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終於還是等來了這一天...”
陳碩真笑道:“看來,師父早就知道徒兒的身份了。”
“你叔父在長安,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貧尼不知曉你的身份,難道還不知曉你叔父的身份?”
陳說着聽她提起自己的叔父,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
“叔父他老人家太過執拗,加上富足多年,已經忘記了貧窮之時的遭遇,徒兒不想學漢末之時,張家兄弟口中那種‘黃天當立’的屁話,只是想讓老百姓能喫得上飯!”
法圓禪師冷冷的說道:“兩年前,睦州死了上千百姓,你覺得,是餓死好,還是將他們活活燒死得好?”
陳碩真一愣,旋即又笑了。
“師父還真是出乎徒兒的預料,您知道的,着實不少。”
她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與此同時,眼中殺機畢露!
法圓禪師喃喃道:“阿彌陀佛,貧尼救了你,等同於害了更多百姓的性命,你殺了貧尼,也是應有之理...”
她緩緩閉上雙眼,道:“動手吧!”
陳碩真卻是收起了匕首。
“徒兒怎敢對師父動手?師父出身貧寒,也應是我們中的一員!待花魁大賽結束,長安城必定大亂,徒兒還想,帶師父前往皇宮城頭,看一看八水繞長安的風景!”
說完,她就要走出去。
“且慢!”
法圓禪師忽然開口。
“師父還有何吩咐?”
法圓禪師閉着眼睛,道:“感業寺中,多爲罪孽之人,可新入寺的莫小六,卻屬實無辜,貧尼勸你留下他的性命,或許...”
後邊的話,法圓禪師沒有說。
陳碩真微微一笑,道:“師父放心,徒兒和小六已經情同姐妹,哪裏會對她下手?若是沒有她,弟子也成不了花魁,更無法將城外的兄弟,全都帶進來...”
吱呀!
陳碩真推門走了出去。
法圓禪師仰天長嘆。
她拿起膝蓋上的念珠,輕輕捻動着。
“有生皆苦,萬般罪孽皆在我...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