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大唐的功勳太多,多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只是,除了柳白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罷了。
他們的眼光,僅僅侷限於中原地帶,最多也就發展到西域罷了。
他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土地,沒沒有來得及去踏足。
《坤輿萬國圖》上,那一片片大陸,並不是想象出來的!
大唐的人口實在是太少了,即便打下來西域,也無法將人口遷徙過去。
這就代表着,遲早還會出現第三次西域之戰!
那裏的人,後腦勺上都長了反骨,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感恩。
所以,戰爭要不斷持續下去,不僅僅要把西域人打怕打服,還要讓他們永生永世的恐懼。
當然,作爲交換,大唐會源源不斷的獲得利益。
而將門,也會源源不斷的獲得功勳。
從而,製造出更多的勳貴。
二十年的時間,並不算太長。
總不能期許每個人的發展速度,都能像柳白一樣吧?
滿朝文武,有一個算一個,誰不是拼搏了十幾二十年,才擁有了現在的地位?
就算是在書院刻苦讀書的李義府他們,如今也還在拼搏階段。
二十年後,成爲宰相,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們沒有絲毫獲得爵位的可能性。
身爲文官,除非擁有開國之功,否則的話,想要獲得爵位根本就不現實。
這本來是最穩妥,也是成功率最高的辦法。
第一次西域之戰,讓將門領袖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第二次,還在漸漸醞釀着,如今只有柴令武佔了一個大便宜。
他的公爵之位,是板上釘釘的,不過,也僅僅限於成爲縣公,想要成爲郡公甚至是國公,恐怕也要再等上十幾二十年。
那麼第三次,則會成爲秦懷義的崛起契機。
可惜的是,秦瓊不想等那麼長時間。
他在害怕,害怕等他死了之後,爵位被收走,就再也不會還給秦懷義了。
終究不是自家的事,柳白有情分幫忙,卻沒有辦法直接決定。
他始終欠了秦瓊一個天大的人情,怎麼還都不爲過。
“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麼,就讓秦懷義去都水監吧!”
秦瓊勉強一笑,說道:“柳白,你是咱們這幾家的當家人,若是懷義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就不要留情。”
柳白點了點頭,道:“如果有人觸及底線,我從來都不會留手。”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秦瓊身邊,把老頭攙扶起來。
登上馬車後,朝着長安城的方向,緩緩前行。
...
第二天早上,秦懷義就得到了來自都水監的任命文書。
這讓他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不光是因爲,這份任命文書來得突然,更因爲,讓他報到的地方,顯得極其扯淡。
以至於他都覺得,這份任命文書是假的。
因爲,都水監的駐地在皇宮外庭。
而任命文書上,讓他報到的地點,卻是道興坊內的一戶普通民居。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這戶普通民居里居住的究竟是誰!
太子的丈母孃和小姨子!
“你還真別說,連我都不信,沒沒想到那個丫頭竟然真的已經進入都水監了,而且,地位肯定不低,否則的話,又怎麼會讓你去那裏報到呢?”
給他送任命文書來的,是和自倭國回到江南後,又折返長安的李元禮。
這個傢伙的蘇州刺史,已經被剝掉了。
如今,只有一個王爺的頭銜掛在身上。
聽說他已經成了皇宮外庭的大總管,天天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今天親自給秦懷義送任命文書,還真就是他的分內之事。
兩人早在江南的時候,就已經是老熟人了。
他們還曾經聯起手來,一同對付江南的那幾個華族。
秦懷義跟他也不見外,笑眯眯的說道:“最近跟小滿相處的如何?我記得臨走之前,那小子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太監,現在竟然成了內相,肯定沒少給你找麻煩吧?”
李元禮嘆了一口氣,指了指秦懷義手裏的任命文書。
“那個臭小子對我還算客氣,就是對我手底下的人不怎麼厚道,掌管外庭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宮裏的等級層次,比官場上還缺德!”
秦懷義納悶的問道:“你不是從小就在皇宮裏長大嗎?還能不知道里頭的規矩?”
李元禮搖了搖頭。
“我從小是在皇宮內苑長大的,哪裏知道外庭的規矩?反倒是你,以後跟個小娘們混,不怕被老兄弟們笑話?”
秦懷義聳了聳肩膀,毫不在乎的說道:“既然是長輩們給指的路,那就是留了臉面,我這個當小的,自然要兜着,何況平白無故撈個官職,何樂而不爲呢?”
李元禮陰測測的一笑,道:“你是去奪權的吧?”
“跟你有個屁的關係!”
秦懷義瞪了他一眼,扭臉就要把他趕出去。
“我可是王爺!”
秦懷義一邊推他一邊說道:“你看你哪裏還有個當王爺的樣子!”
沒過多久,就把他推到大門之外。
兩人嬉笑打鬧着,渾然沒有看到,秦家大門口站着兩個鐵塔般的漢子!
爲首一人,穿着一件破舊的鎧甲。
另外一人似乎是他的隨從,手裏端着一把長刀。
秦懷義猛的站住腳步,制止了正打算還手的李元禮。
李元禮也看到這兩個人了,頓時大喫一驚!
“琅琊郡公!”
聽到這個名頭,秦懷義臉色驟變!
琅琊郡公,不就是牛進達嗎?
想當年在瓦崗寨的時候,秦瓊、程咬金、牛進達,堪稱鐵三角一般的存在。
可是,這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還在蜀中嗎?
要知道,蜀中的水利工程可還沒修完呢。
李恪和李泰之所以回來,完全就是因爲,牛進達還在蜀中!
如今,牛進達風塵僕僕的回來了,難不成,蜀中那邊出了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