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官府的稅吏,推搡了陳大一把。
麻衣老者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二哥,別跟這小子廢話,就是個小混混而已,拉回衙門去打一頓板子,讓他長長記性!”
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爲什麼會對陳大有意見。
說着,就要上去捉拿陳大。
好在他們只是稅吏而已,身上沒有資格帶着鐐銬枷鎖,否則的話,陳大已經被他們銬上了。
陳大有些畏懼,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卻不小心撞在麻衣老者的身上。
麻衣老者把他扶穩,淡淡的說道:“你是老夫的救命恩人,老夫自然不能讓你受委屈!”
他哪裏知道,陳大害怕的並不是這兩個稅吏,恰恰就是麻衣老者本人!
如果這老小子脾氣上來,把這兩個稅吏弄死,那自己除了跑路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選擇!
可是,還不等陳大開口阻攔,麻衣老者已經動手了!
啪啪——
僅僅兩下,那兩個稅吏,就倒飛了出去。
砰的倒在地上之後,再也起不來了。
沒人看見,麻衣老者究竟對他們做了什麼。
但誰都知道,動了官府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一時之間,也沒人敢繼續交稅了,一個個尖叫着跑開,生怕殃及池魚。
麻衣老者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那兩個人。
“不知死活!”
陳大渾身哆哆嗦嗦,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
綰娘早就懵了,只知道拉扯着黃毛丫頭,一點一點的向後挪動。
稅吏不是官,可是他們比官還可怕!
這樣的人,往往是地頭蛇,往上夠不着,往下卻跟地痞流氓都有一些聯繫。
用不着使出官場上的手段,只需要派一批地痞流氓,一家子人也就沒什麼活頭了。
麻衣老者走到近前,看了看那兩個人,一張老臉上滿是嬉笑之色。
“放心,不背上命案,這兩個人暈一段時間,頂多也就落個半殘!”
聽到這話,陳大腿一軟,也趴在地上了。
這時候,不知道綰娘從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拉着陳大,玩命朝遠處跑去。
她一手拉着陳大,一手扯着黃毛丫頭,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老遠。
麻衣老者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的喊道:“你們要去幹什麼?”
陳大被綰娘拉着,有些不知所措。
漸漸的,臉竟然紅了...
“綰娘,你這是...”
綰娘也顧不得矜持了,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不能跟這樣的人拉上關係,回頭官府的人問起來,打一頓板子,命可就丟了!”
陳大隻知道傻呆呆的跟着綰娘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被他們甩在後邊的麻衣老者,欣慰的一笑。
“這纔有個一家人的樣子,你的恩情,老夫差不多還了一半兒了吧?”
說完,他低下頭,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個稅吏的臉。
“裝蒜裝到這種地步,你們兩個也是人才呀!”
兩個稅吏急忙爬起來,畏懼的看着老者。
麻衣老者嘿嘿一笑,說道:“倒是也懂得些分寸,若是你們立刻爬起來,說不得老夫還要繼續出手!”
這種事情,女人不點頭,什麼都幹不了。
如此一來,綰娘知道了陳大的心意,陳大也知道綰孃的善良。
麻衣老者並不介意,自己來當這個惡人。
不過這兩個稅吏,也挺有意思的。
竟然知道裝死!
麻衣老者笑眯眯的說道:“你們這兩個傢伙前途無量!”
他拍了拍其中一個人的臉頰,轉身離去。
兩個稅吏這才哆哆嗦嗦的站起來。
他們壓根沒聽懂,這個老頭子究竟在說什麼。
裝死,竟然裝出誇讚來了?
兩人心中也難免有些後怕。
剛纔雖然看着悽慘,頂多也就是有些疼罷了,落不下什麼病根兒。
可如果再來一下,恐怕命就丟了。
...
村東頭。
綰娘氣喘吁吁的停下來。
陳大的臉,憋的通紅。
反倒是黃毛丫頭,摟着兩錠金子,露着豁豁牙,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笑得極爲開心,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以後,以後莫要再跟那位老人打交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看他出手的樣子,恐怕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陳大連連點頭,眼瞅着好事就要到了,現在綰娘讓他殺人,他都肯幹!
不就是以後離那個老頭子遠一點嗎?
本來就不想搭理他!
等氣息平穩了,兩人之間又有些尷尬。
綰娘緊張的說道:“你剛纔,真的不是在欺負我這個苦命人?”
陳大拍的胸脯說道:“我陳大一口唾沫一顆釘,說對你好,以後就敢把命交給你!”
綰娘推了他一把,不滿的說道:“以後少說打打殺殺的話!”
說完,她把黃毛丫頭抱過來,硬生生將兩錠金子搶到自己手中,小心翼翼的收在袖子裏,這才最終鬆了一口氣。
黃毛丫頭哇哇大哭。
陳大手忙腳亂的,在袖子裏、在懷裏翻着。
找到一包,自己臨走之前剩下的糕點,塞到小丫頭手裏,小丫頭這才轉涕爲喜。
這樣的歲數,還不知道金子的好處。
在她眼裏,那兩錠金子,恐怕還不如一包糕點值錢。
綰娘看了看黃毛丫頭,有些遲疑的對陳大說道:“剛纔,那位老人不是說有十錠金子嗎?”
她的聲音很小,生怕陳大以爲她是因爲金子,才稍假辭色。
不過不說不行,如果有了那些金子,他們的後半輩子就有着落了。
陳大撓了撓頭,道:“剛纔跑的急,沒能顧得上,不然的話,我再回去找他要!”
他直接把救了麻衣老者的事情,跟綰娘說了一遍。
綰娘聽得眼珠子都直了。
“難道他還是位貴人?”
綰娘狐疑的朝着來時的方向,張望了一眼。
看剛纔那老者出手的兇狠勁,可不像是什麼大家族出來的,反倒像是軍中的殺才。
“貴人?”
陳大腦海之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小姑娘的身影,不由得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