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沒有什麼意思...
不過勝在,作者的大名鼎鼎!
前些年,柳白就在不遺餘力的推行版權。
這也是書院發行上百期《致知》的基礎。
直到現在,各地的說書人想要說上一遍《西遊記》亦或是《八仙過海》之類的故事,必須先向柳家繳納一筆費用。
如果有人膽敢擅自使用版權,就能告他個傾家蕩產!
當然,最受益的並不是柳白,而是上官儀。
那個小胖子給無數戲班寫過戲本,早就賺的盆滿鉢滿。
袁守誠捧着這幾張紙,如獲至寶,如果這篇文章能夠發表在《致知》上,那麼道家的名聲就會進一步擴大,說不定能穩穩的壓住佛門一頭!
雖說故事裏,太上老君和如來佛祖並沒有分清高下,可是如果由道門的人來做署名,那麼人們就會理所應當的認爲,道門要勝過佛門一籌。
袁守誠可以這麼幹,玄奘卻拉不下臉來,他本是上門興師問罪的事情,還沒說清楚就拋下臉面求柳白,這種事情玄奘根本就做不出來。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鬱,好幾次欲言又止。
面對袁守誠的請求,柳白只是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而後看向玄奘。
似乎,在等待他出更高的價碼。
袁守誠這時候也忽然反應過來,柳家窮得就剩下錢了,自己拿金銀財寶作爲籌碼,柳白怎麼可能動心?
他一拍胸脯,說道:“兩萬畝良田,必定是關中的!明日田契就能送到你府上!”
柳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明天?今天晚上柳某就該出發前往蜀中了,怎麼拿到你的田契?”
袁守誠急忙說道:“大不了貧道派門下弟子,飛馬趕到蜀中,給你拿過去不就成了?”
柳白沒有搭理他,繼續看向玄奘,這老和尚滿臉的猶豫之色,也不知腦子裏在想什麼,就是不說話。
佛道之爭,即便在朝廷的眼中都是一件極其棘手的問題,可是在柳白這裏,根本就不存在!
所謂的宗派,不就是有個好噱頭,再加上一些好的宣傳手段嗎?
宣傳手段在柳白這裏,根本就不叫問題,隨隨便便幾篇文章就能引發巨大的熱議。
老百姓們沒有別的娛樂生活,因此柳家出資發行的《致知》,已經成了大唐朝廷的喉舌。
至於那些民間的小報,姑且不說發行量低,公信力也沒有《致知》那麼強,畢竟真正的話語權,並不在下等階層,普通的老百姓是沒有發言權的。
見玄奘還是不說話,柳白悠悠的說道:“那罷了,兩萬畝良田送了你便是!”
袁守誠大喜,急急忙忙將這篇文章疊好,收入懷裏,然後給柳白寫下一張欠條,按下手印,急匆匆的跑了。
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說服書院的《致知》編委會,來爲他發表這篇文章。
最重要的是作者上,除了柳白之外,一定要要寫下他自己的大名!
堂堂的護國真人署名一篇文章,又有柳白這尊大神掛名,必定會引起巨大的轟動!
袁守誠走後,柳白看着玄奘搖了搖頭。
“你實在是太好面子,這年頭,面子能頂個屁用!”
玄奘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告退了!”
柳白一把拉住他說道:“你去哪裏?”
玄奘冷冰冰的說道:“自然是回到大雁塔,繼續整理經文!”
他看也不看柳白,掙脫手臂,轉身就走。
這時候陳辯機忽然出現在大門口,攔住他的去路,臉上滿是愧疚。
旁邊還站着那個眼圈一直紅紅的小沙彌。
“師傅徒兒知錯了!”
陳辯機低着頭訥訥的說道。
話音剛落,旁邊的小沙彌神行,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師祖,弟子也知錯了!”
陳辯機朝着前院西南角,那個屬於他自己的小院子,說道:“師父,經文都放在那裏,弟子這就給您送回塔上去!”
看着被自己視若己出的弟子,玄奘忍不住長嘆一聲,他轉過身來,重新來到柳白身邊,緩緩落座。
“柳施主,你的意圖貧僧早就已經明白,袁守誠那樣的人肯定也能猜到,可是...爲什麼?”
自從陳辯機拿走他的經文之後,他就知道,柳白是想利用陳辯機來將自己帶到蜀中去,或許從蜀中離開,還要前往嶺南江南等地。
他琢磨不明白的是,自己去了蜀中又能做些什麼?
難不成,是皇帝打算把佛道兩門的領袖,死死的拴在褲腰帶上?
柳白微微一笑,說道:“玄奘大師,說句不好聽的,你的那些爛樹葉子在柳某眼中,一文不值!就算全都翻譯完了,著作成書又能如何?念幾句經文救不了百姓!”
玄奘擡起頭來看了柳白一眼,那目光似乎是在說‘你能救得了百姓?”
柳白淡淡的說道:“讓老道士去蜀中,價碼已經足夠了,讓他發行一篇文章,足以讓道門的名聲再提升一個層次,不過,你究竟想要什麼,才肯隨柳某前往蜀中?”
“貧僧想要一個解釋!”
要說對柳白的瞭解,柳家的兩位夫人當然是排在最前面的,其次是再要數李二,可是剩下的人,都不如玄奘瞭解柳白。
他很清楚柳白的爲人,更知道,柳白這些年來爲了大唐,究竟做出了多少貢獻。
說他貪財?
他的確貪財!
可是他的大部分錢財,都是從富人那裏賺來的,真正的窮人,反倒能從柳家的生意中得到一些實惠。
說他狠辣?
他的確相當的狠了,敵人落在他手裏,想死都難。
就如同長孫無忌,這個曾經的敵人,全家老小在海上飄蕩了好幾年,吃了上頓沒下頓,整天要考慮性命的安全,更不用提曾經那些與柳白真正爲敵的人了,就如同裴家盧家這些千年世家,現在還能找得到一個活人嗎?
一個既譚貪財,又狠辣的人,能是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