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臉懵逼：“先生怎麼知道我有事？”
“廢話，都這麼多天了，你們的細節習慣我一清二楚，可以說，你現在就算是撅起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麼顏色的屎。”
程咬金一陣尷尬，房玄齡裝作沒聽到。
先生哪裏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總是喜歡不着調。
李世民說道：“這個，我的確是有事想請教一下先生。”
“說吧。”
“就是，我最近得到長安的消息……”
“又是時政？不是我說老李，你咋就對李二那小子的事這麼感興趣呢，咱們喫下烤肉，聊下你女兒長得咋樣，它不香嗎？”
李世民內心抽搐。
看到李世民一臉便祕的樣子，趙塵說道：“行行行，說吧。”
“是這樣的，最近啊，長安到處都是關於陛下的消息，說陛下在玄武門，玄武門……”
李世民都有些說不出口，趙塵一邊將烤羊肉翻面一邊說道：“在玄武門弒兄殺弟，對吧？”
李世民還是感覺到內心一痛，但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是的，現在全長安都在傳這個，我想問問，如果先生你是李二的話，你會怎麼做？”
“怎麼做？隨他去啊，我抗壓能力這麼強，區區謠言而已，算個屁啊。”
李世民都快哀嚎了：“先生，沒開玩笑啊，據說陛下現在都快瘋了，可能會影響陛下心性啊。”
房玄齡也是附和；“對，先生，有什麼辦法幫一下當今陛下？”
趙塵搖了搖頭，用刷子沾了辣椒醬，開始刷了起來。
李世民內心一涼：“先生你也沒有辦法嗎？”
“不是，我是這烤肉忘了刷辣椒醬了，喫起來不好喫。”
李世民：“……”
他又是問道：“先生，你可是不看好當今陛下，覺得他在玄武門這件事裏，做得不好？”
趙塵將所有擺上去的蔬菜烤肉刷完之後，這才笑眯眯地擡頭：“老李啊，其實玄武門之變，李二那小子，夠狠，但我覺得，他做得實在太好了。”
李世民一愣，連忙追問：“此話何解。”
“廢話，你想想，如果你是在李二那個位置怎麼辦，江山自己打的，然後自己哥哥爲了皇位要幹掉自己，自己弟弟也要幹掉自己，不動手就要被殺，那你怎麼辦，那隻能被迫反殺啊，不反殺難道等着對方來殺自己啊？”
李世民精神一震，心中陰霾驅散，他就知道，趙先生雖然語出驚人，但一些觀點，卻真的直入他的內心。
“先生當真這麼認爲？”
趙塵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一個玄武門之變嘛，這有什麼關係，老李啊，你上課聽講不認真啊，之前我就說過，評價一個皇帝的功過得失，不是看他皇家的私人恩怨，皇家無情，這是真理明言，玄武門之變做了就做了，反正誰當皇帝，對我們老百姓來說沒什麼關係。”
李世民連忙追問：“那該如何評價一個皇帝？”
“簡單啊，看他對百姓做了哪些好事，看他是否推動了這個國家的發展。這些，纔是評價一個皇帝好與壞的標準。”
“至於現在的那些話嘛，就隨他去唄，千秋功過，只能由後人評價。”
房玄齡一陣感慨，趙先生，真的太灑脫了。
而趙塵看着裏面的木炭開始發熱了，還有火焰竄出來，連忙將烤肉翻面。
“而且李二這小子，當皇帝還是不錯的，和他那兩個哥哥弟弟比，還是李二當皇帝好上一些。老李你就別管李二那小子了，我給你念首詞啊。”
趙塵一邊刷烤肉，一邊唸了起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聽到沒，都付笑談中，你管李二那小子幹嘛，來不如多關心關心眼前的烤肉。”
李世民哈哈大笑：“先生說得對，只是，長安當前的謠言，到底該如何應對？陛下猜測，是世家所爲。”
“哦？那這些世家倒是學聰明瞭，知道運用民間輿論，嘖嘖。”
趙塵小小地驚歎了一下。
李世民忙問：“先生可有辦法？”
“簡單，雖然這些世家比較聰明，知道運用輿論的力量，但在我看來，這完全就是小兒科嘛。”
趙塵說到這的時候，拿起一個已經烤得流油的羊排，聞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撒上一些蜂蜜。
李世民儘管內心急得不行，卻也只能等趙塵這麼忙完。
果然，忙完之後，趙塵這才繼續說道：“百姓都是盲目的，追求熱點的，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這場輿論戰，如果李二那小子正面去迴應，無論怎麼迴應，都必輸無疑，都會讓百姓以爲，李二真的幹了這件事。”
“那要怎麼迴應？”
趙塵微微一笑：“辦報。”
“辦報？”
房玄齡拿出紙筆，連忙準備開始記錄起來。
不容易啊，說了這麼多，趙先生終於要給出解決措施了。
“沒錯，就是辦報，簡單來說，就是朝廷成立一個新聞機構，這個新聞機構有什麼用呢，就是發佈新聞在報紙上，印成冊，每天在全長安發行。比如這次輿論，直接在報紙上發個新聞，說什麼‘震驚，程咬金竟然私養小妾，老婆發飆將其趕出家門’，這樣一來，老百姓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
程咬金臉都黑了，先生，你才養小妾呢。
“我只是打個比方，將這件事情鬧得越大越好，最好席捲全長安，等到鬧得大了，最後證明這件事是假的，那長安百姓也多了個笑料，而李二那小子的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李世民眼睛一亮，這是個好辦法。
“可是先生，老百姓真的會忘嗎？”
趙塵樂了：“忘不忘有什麼關係，你以爲老百姓真在乎李二那小子皇位怎麼來的？老百姓就圖一個樂呵知道不，什麼有樂子他們關心什麼。”
原來如此。
李世民這一刻，完全懂了。
先生果然是先生啊，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這個辦法，真的太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