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廉直接搖頭：“房相，你瘋了。”
可下一刻，有監考官員連忙過來。
“高大人，有人交卷了。”
啥？
“交卷？”
高士廉懵了，“怎麼這麼快？”
“那人做完了。”
高士廉反應過來，不由對房玄齡說道：“一定是清河崔氏的崔炯元，沒想到他做得這麼快。”
可話音剛落，趙塵就是出現在他們面前。
高士廉見到趙塵，一臉懵了：“你怎麼出來了？難道你要放棄了？”
說到這裏，高士廉怒了：“你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嗎？”
趙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你，我做完了我不出來，我還在裏面乾等着嗎？”
什，什麼？
高士廉忍不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眼睛都直了。
“做完的，是，是你？”
“廢話，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這麼早做完？”
趙塵又是隨意對着房玄齡打了個招呼：“老房，我先走了，回頭跟老李說下，這題目出得太簡單了，建議下次加大難度。”
太簡單了？
簡單了？
單了？
高士廉只感覺自己在風中凌亂，好像聽錯了一樣。
等到趙塵離開，房玄齡起來拍了拍高士廉的肩膀：“高大人，不要太驚訝，我早說過，不要用我們的標準衡量趙先生，我們在地上，而趙先生，在天上。”
高士廉反應過來，當即說道：“就算是交卷最快，也不一定能拿到狀元，又不是看誰做得最快。”
房玄齡笑道：“不急，到時候還有判卷，到時候就知道了。”
高士廉點點頭：“我且去巡查看看。”
他前去巡查了，而所謂的巡查，也主要是看看清河崔氏的崔炯元，爲何竟然還沒有交卷。
而這個時候，崔炯元已經是方寸大亂，因爲趙塵的不按常理出牌，完全影響了崔炯元的答題思緒，他腦海裏已經揮之不去趙塵的影子了。
……
貢院的考試結束了，考生交卷出來，而貢院的試卷，也是需要全部裝車運走。
唐初還沒有形成完善地科舉考試體系，也沒有統一集中式批改試卷的規章制度。
像明法科的試卷，就會被運往刑部；而明字科、明算科的試卷則會運往國子監。
那些具有明顯專業性的科目，會根據其對應部門職能由相應的部門進行批改。
不過，進士科的內容，卻會集中審批，而且是送到東宮去，由房玄齡、高士廉、長孫無忌等人審批。
當然了，所有的卷子都已經密封，閱卷人並不知道哪份卷子是誰的，這點保密制度還是有的。
房玄齡等人也是到了東宮，一路上，高士廉仍然有些不服。
“房相，那位趙塵，交卷如此之早，你怎就如此篤定他是狀元？”
房玄齡笑道：“高大人，等下審批就知道了，大家交叉打分。”
隨後，幾人見過太子之後，在東宮內坐下，李承乾也是好奇地看着他們改卷。
改好的卷子，就是會放到一邊，交給另外一個人改，這種交叉閱卷的方式，最爲合理。
除了房玄齡等人之外，包括李靖等人也在，因爲李世民出的這個題目，包括了用兵、治農、吏治，涵蓋的方面太多了。
“好字！”
這試卷上，筆走龍蛇、雄渾遠邁的‘封建論’幾個大字，當真是力透紙背，很有大家風範。
貞觀年間的許多人，都是書法大家，這這開篇的幾個字，骨力遒勁，結體嚴緊，直追魏碑斬釘截鐵之勢，有鍾繇、王羲之之風，但字形勻衡瘦硬，點畫爽利挺秀，也有自成一家的風格。
先不管這試卷的內容如何，就單單這書畫造詣，就是他高士廉拍馬也難及的了。
很快，高士廉就是看了起來。
而越看，高士廉就是眼睛越亮！
“好！”
高士廉忍不住讚歎說道：“房相，你快來看看，這篇論文，堪稱著作也不爲過，切中政體要害，筆墨如刀，字字見血。”
長孫無忌也是過來了，湊過來一看，也是眼睛亮了：“好字，好論文。”
“秦‘有叛人而無叛吏’、漢‘有叛國而無叛郡’，南北朝‘有叛將而無叛州’，妙！”
房玄齡一看，笑道：“照我看，這篇乃是上甲。”
“不錯，這篇論文，角度清奇，該給高分。”
高士廉笑道：“諸位，我敢料定，此篇文章，一定是清河崔氏的崔炯元所作。”
“高大人，看都沒看，你就知道是崔氏子弟？”
“此次科舉，唯有清河崔氏的崔炯元，才學無雙，能有此才思，至於其餘人，不行。”
高士廉搖頭：“並非我看不起其餘人，實乃這崔炯元，乃一位天才。”
房玄齡笑道：“我倒是認爲，這一篇並非崔炯元所作，他雖是天才，但不可能對政體有如此深的見地，倒是很符合趙先生的看法。”
長孫無忌笑道：“兩位莫爭，直接看看姓名，不就知道了，反正分數已定，無法更改。”
周圍人都點點頭，高士廉也不客氣，直接撕開姓名，直接一看，然後，他就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他如同見了鬼一樣，周圍人看去，只見到姓名一欄，寫的正是，趙塵。
真是趙塵！
房玄齡笑道：“如何，高大人。”
高士廉一臉震撼，說不出話來，而長孫無忌嘆道：“陛下賞識此人，沒想到此人的確有些本事。”
房玄齡笑道：“可還不止如此，趙國公，你不知道趙先生，進入考場後，第一件事，竟然是睡了小半個時辰。”
“啊？”
長孫無忌也是愣住了，這還睡了半個時辰？
旁邊的其餘官員，也都是聽得一臉懵逼。
“還不止如此，在睡醒之後，趙先生是第一個交卷的，比第二個交卷的考生，還要早足足早半日。”
長孫無忌張大了嘴巴，先睡半個時辰，還比其餘考生提前半日之久，而且也不是亂寫，光這封建論，才華橫溢，切入點巧妙，乃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啊。
這人，究竟是什麼才華？
高士廉也是一臉懵逼，如果說趙塵睡這麼久，做題時間這麼短，寫出來的東西不怎麼樣也就罷了，可還如此驚豔，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趙塵，真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