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徵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完全被趙塵懟得說不出話來。
要論懟人，整個大唐還真沒有能懟過趙塵的。
趙塵搖着扇子：“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我趙府工匠學習的東西和你們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還要跟他們比，覺得他們一問三不知，你們不也一樣？”
柳徵明咬牙說道：“可是這些根本沒用！”
旁邊士子都是響應道：“對，這些沒有什麼用。”
“就是沒用！這些東西怎麼能用來治理國家，怎麼能過科舉？”
趙塵似笑非笑：“工業科沒有擠壓你們進士科通過的概率，你們自己能否考上，是你們自己的事，他們通不通得過，是他們的事。”
“趙先生！我承認這些東西我不懂，但我堅決不認爲，這些東西就能成爲工匠能有所不同的特權！我們要的是公平！”
柳徵明怒道。
溫彥博咳嗽了一下：“駙馬，工業科的工匠，前面兩次考試，都是由你趙府莊園出題，甚至最後工業科的題目命名，也是全部由你出題，這對其餘人來說，的確是不公平的。”
“再一個，”溫彥博說話斷斷續續，“徵明有一點說得沒錯，那些工匠提的問題古怪，不能服衆，你覺得他們做的東西有用，但在我們看來，的確是並沒有多少用。”
“所以，你想要勸服我們，首先得證明一點，那就是這些工匠說的東西，真的有用。”
趙塵摺扇一打：“簡單，青雀。”
“學生在。”
李泰連忙過來。
在院落內的李世民，看着已經是有些略顯成熟的李泰，臉上浮現出笑容。
這接近快一年的時間，將李泰扔在趙塵身邊跟隨學習，雖然平常看似不顯山露水，但應該是進步最快的，趙塵親自指點，許多新事物的出現，也有李泰的汗水在裏面。
見到是李泰出來，溫彥博掙扎着想要起來行禮。
“溫大人，你就不用動了，你想要證明這些工匠說的有用，那行，我讓李泰來證明。”
“這如何能行，他乃魏王。”
李泰說道：“溫大人，我現在不算魏王，我算是老師的學生，老師有令，我怎敢不從。”
“這……”
“放心，溫大人，這個要證明也是很簡單。”
李泰拿出了一卷用線穿起來的冊子，與之前的書籍相比還是有所不同，他將這書冊遞了過去。
“老師近來開設了大唐工業學校，同時推出了《大唐核心期刊》，並且讓我率先寫成第一部標準的期刊論文，這個是我耗時接近半月寫出來的論文，溫大人可以過目。”
溫彥博老眼昏花，他睜着眼睛看着這冊子封面上的內容，但卻看不清，只能是徒然搖頭：“魏王殿下，老夫已經老眼昏花，看不太清，還是讓徵明念給我聽吧。”
李泰將東西遞給柳徵明，柳徵明接過之後，直接唸了出來：“論玻璃結晶製作工藝與光線現象，這個是冊子的題目。”
啊？
後面的士子有些懵，這話怎麼有些拗口。
而後面柳徵明繼續唸了起來，先是序言、然後是內容，又分爲光線現象、原理推論和論證，再便是玻璃結晶製作工藝，通過這些玻璃結晶，利用光線原理。
後面的士子也是全部懵了，柳徵明搖頭：“魏王殿下，雖然這個冊子的名字拗口，同時這裏面的內容很多，但在我看起來，仍然沒什麼用。”
溫彥博坐在一邊，也是仔細聽了一遍：“駙馬，這個所謂的論文，書籍不像書籍，報紙不像報紙，作用何在？”
莊典他們站在那裏，安靜地看着趙塵，其餘人的目光也是集中在趙塵身上。
趙塵一笑：“要作用，這個更簡單，雖然科研這些基礎學科造成的作用，可能要日積月累才能出現，但這個光線原理和玻璃結晶製作工藝，還真有，李泰，之前製作的眼鏡呢？”
“老師，還放在實驗室。”
“去拿來，我看咱們的溫大人，剛好能夠用得到嘛。”
溫彥博啞然失笑：“駙馬，不用爲老夫操心了，老夫這是眼疾，沒什麼用的，無論是什麼外力，都很難治好。”
“錯，無法治好是因爲你對眼疾瞭解不夠，剛纔我看你看論文時，要將冊子拿得很近才能勉強看清？”
溫彥博點頭：“是，眼疾已經日益嚴重，年輕的時候，但老了，愈發老眼昏花。”
趙塵一笑：“那就簡單了，又不是白內障，連開刀都不用，只需眼鏡一物，包管你能看得清清楚楚。”
溫彥博啞然失笑。
而柳徵明直接說道：“趙先生，你以爲我們沒有費心思嗎，溫大人的眼疾，我們已經是帶他看了許多醫生，就連皇宮裏的御醫也都看過了，更不用說許多江湖郎中，甚至一些盛名在外的神醫，我們也都過去看了，但是，全都沒用！”
“那些大夫，全部都對溫大人的眼疾束手無策。”
柳徵明的話語有些低沉，而旁邊的士子一陣默然，眼疾這麼嚴重，如何能救得好？
房玄齡也是看着這一幕，不由微微皺眉：“眼疾的確難治，這士子說得不錯，眼疾、氣疾，都非常難治。”
李世民倒是笑道：“可別忘了趙先生還有神醫之稱，觀音婢的氣疾經過趙先生的調理，到現在已經是幾乎好了大半，也沒有復發的跡象，朕倒是覺得，右僕射的眼疾真有可能治好也說不定。”
趙塵仍然是淡定不已，笑眯眯地搖着扇子，旁邊的李泰則是解釋：“請溫大人放心，這副眼鏡是老師讓我按照光線原理打磨出來的，應該能對你的眼疾有所緩解。”
溫彥博咳嗽了一下：“那還是有勞駙馬與魏王了。”
雖然他想直接拒絕趙塵與李泰，但是別人身份擺在這裏，直接拒絕也不好，索性還是答應好了。
至於這所謂的眼鏡，能治好自己的眼疾，這純粹就是無稽之談了。
溫彥博內心搖頭，並不認可李泰和趙塵的話。
他又不是沒有看過大夫，皇宮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啊，區區一個叫做眼鏡的事物，便能治好？
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