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的成績，如同旋風一般，席捲了整個長安城！
一百一十二名士子參考，直接有九十二名士子考上，這整個消息，更是震撼了全長安的所有人！
這是什麼概念？
這一次科舉，本來就只招募一百五十人，趙府莊園的士子，直接就佔據了一半還多，幾乎沒給其餘士子多少活路！
傳到各個王公貴族、傳到一些私塾老師、傳到百姓耳中，全部是一片驚歎和震撼的聲音。
“趙府莊園士子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不是說他們都是一羣資質平庸之輩嗎？資質平庸之輩竟然能考得如此之好？？”
“趙塵，全是趙塵！他到底教了什麼，這羣士子纔會在一年不到的時間發生如此之大的變化？從考不上到直接霸榜！”
“天啊，霸榜科舉，這比連中三元還要恐怖！”
“駙馬真是神人，我聽聞他好像對這個成績還不滿意，當着貢院那麼多的士子，直接訓斥自己的那些學生？”
“九十二個士子啊，就相當於一下多出九十二位進士學生，天啊，這是一股多可怕的力量，以後要是駙馬一聲令下，這些分散到各個部門的學生，還不直接響應他？”
各種議論都有，這一次科舉考試的成績，更是直接成爲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交談！
所有人都在討論！
但對其餘參加科舉的那些士子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本來一些能夠考取的士子，直接就是被趙府莊園士子給擠出了榜單，直接名落孫山，畢竟這就跟現代學校錄取一樣，不是說過了分數線就行，而是要超過別人，排名在別人之上。
長安，一處客棧。
掌櫃的看着那些士子，垂頭喪氣上樓，心中搖了搖頭。
就在前不久，他這客棧一樓，還有許多士子激揚文字，說要考取進士如何如何，沒想到今天結果如此。
“好了，你們將東西拆下來吧。”
掌櫃指揮小二，將那些懸掛在一樓線上的猜測榜牌子都給摘下來，這些是猜測狀元的牌子，士子可以下注，要是猜中了，可以免掉房費和伙食費，所以很多人之前都有猜。
但沒一個人能猜中，自然錢也就是被掌櫃所賺取了。
沒有多久，就是有士子下來，灰頭土臉地拿着包裹，前來結賬退房。
掌櫃一邊算房費找錢，一邊安慰：“趙府莊園的人和事，都不能用常理來度量，這一次失敗了，沒關係，下一次再來。”
那士子嘆了口氣：“謝謝掌櫃安慰，可是人生又能有幾個一年呢，此番回去，也是時候繼承我父親的營生了，做個普通人好了。”
這個士子走了，接着退房的士子也是多了起來。
鄒文沒退。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裏，一直在質疑自己，腦海裏一直想着今天貢院門口發生的事情。
“我中了！”
“哈哈哈，我也中了！”
“老師，我中了！”
鄒文緊緊閉着眼睛，他好像置身於夢中，但即使是在夢中，他也是站在人羣周圍，看着那些高中的士子欣喜若狂。
怎麼沒有自己，怎麼沒有自己？
“呼，呼，呼……”
鄒文猛然驚醒，大口喘着氣，他看着房間的情形，這才發現自己是在做夢。
“哎，今年科舉，已成我心中夢魘矣。”
鄒文搖頭，他也有些快認命了，人們總是喜歡那種一帆風順、一鳴驚人的天才，可是，天才又有幾個呢？
更多的人不過是像他們，不斷經歷着磨難，不斷經歷着失敗，有的人可能會在失敗中涅槃，有的人則會在失敗中一蹶不振。
鄒文此刻也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但他搖了搖頭，也是開始收拾東西起來。
此刻，外面的天色也是快矇矇亮了起來。
鄒文收拾好了東西，來到一樓大廳，這個時候，桌子上也是坐了不少士子，但大家都沒有交流的興趣。
都是名落孫山之輩，還有什麼好交流的？
小二上了一壺茶，鄒文看着外面那逐漸人流多起來的街道，盤算着喝完這一杯茶，便是該走了。
“鄒文。”
有人喊道。
鄒文擡頭，只見到是之前的同窗，莊鑫與黃貴兩人。
他們兩人也是坐在了八仙桌邊上，一個個也是臉上沒有笑容。
“鄒兄，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回去。”
鄒文長嘆一口氣：“真沒想到，一年努力又成空。”
莊鑫也是語氣沉重：“我們都沒考上，同一個鄉的，幾乎也沒有考上。”
“有，你忘了孫魴？孫魴不僅是考上了，甚至還成了榜眼啊。”
黃貴的話語裏，有着羨慕，又有着嫉妒。
“是啊，孫魴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鄒文自嘲道：“虧我們來的時候，還在笑他在趙府莊園浪費了一年時間，現在看起來，孫魴哪裏是在浪費時間，這明明是在磨礪，潛龍在淵，一朝化龍。”
莊鑫有些猶豫：“鄒兄，你說我們，要不要再去找找孫魴，大家都是同鄉，關係這麼好……”
“好了莊兄，這件事不用再說了，如果真是關係好，當日在結社會上，孫魴面臨那些士子責難嘲笑的時候，爲何我們沒站出來？”
鄒文搖頭：“當時他如此落魄，我們沒有雪中送碳，而且也算是推波助瀾的一方，你們有臉去，我是沒臉去。”
莊鑫和黃貴兩人，也是爲難起來。
的確如此，再一個孫魴現在已經是榜眼了，還需要在乎他們嗎？
鄒文說道：“好了兩位，喝了這杯酒，我便要回去了，又浪費了一年，或許來年我還會繼續考也說不定，若是你們也還考，我們或許再可以結爲夥伴。”
他將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他表面看起來鎮靜，但心已經是一片凌亂，眼中有着迷茫，連今天送《長安日報》的新聞寺快遞人員從他身邊經過，都沒有察覺。
後面桌上的黃貴等人，倒是拿了一份《長安日報》，在看到報紙上的碩大標題之後，莊鑫先是一愣，然後猛然站了起來喊道：“鄒兄！先別走！我們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