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海還是海，任何東西都沒有。
這就是航海時的可怕之處，如果沒有儲備充足的食物和淡水，沒有方向標，那麼恐怕會直接死在海洋上。
“趙先生，在想什麼？”
旁邊的裴行儉開口問道。
“我在想大航海的事情。”
趙塵微微一笑：“我想探險家找到人了。”
“大航海？”
裴行儉有些懵。
趙塵卻是淡淡說道：“薛延陀與高句麗蠢蠢欲動，現在就只差一個藉口，即可揮兵薛延陀與高句麗，滅了兩國，在滅了兩國之後，總得找點事做。”
裴行儉睜大眼睛，這說滅就滅？
旁邊一個漁民走來：“大人，還要再往前走一些。”
趙塵點頭：“那就走，我此前說的那種魚在哪裏出現，你就帶我們過去。”
“好。”
現在已經是出海八天了，都是遠離了天津港，飄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準確一點應該是渤海里，估計要是再行駛一段時間，能夠直接登陸高句麗，也就是今日的大連地點，畢竟歷史上唐高宗打下高句麗與百越，其中之一就是走的水路。
而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魚羣。
其餘船隻上的漁民，也是在議論紛紛。
“這位大人要帶我們去找那種什麼魚，這有什麼用啊，真的能捉一船嗎？”
“最多再開船兩天就得回去，不然船上儲備的水都不夠咧。”
“這裏也不像是魚羣聚集的地方，這我覺得這裏沒什麼魚。”
漁民在議論，不過不敢大聲喧譁，畢竟這一次主導的是一位朝廷命官。
終於，船隻到了趙塵所要的魚羣聚集地點。
“就是這了？”
趙塵低頭看了看海面，仍然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任何東西。
“就是這了大人，我不會記錯的，之前我出海打漁的時候，這裏就有你說的那種魚。”
“好，既然如此，都分散開來，按照我此前所說。”
大船上的士兵當即吹起了號角，同時還有人拿出旗幟揮動，其餘的船隻也是紛紛分散開來，圍成了一個大圓。
隨後漁船上的漁民，將準備好的木桶打開，將木桶裏的羊血全部倒入大海里。
而後，他們拿出了一根竹竿，在自己的船沿邊上，按照趙塵所說，輕輕的敲了起來。
這一處海面，很快就是被羊血染紅，同時竹竿敲擊船沿的聲音，還在淡淡響起，順着水面，向四周傳播。
聲音並不算重，很輕。
那些漁民都是盯着海面，雖然他們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用，但畢竟是趙塵下的命令。
足足十分鐘之後，海面仍然沒有動靜，不少漁民都有些泄氣。
“這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是啊？難道以爲靠這樣就能捕撈到魚嗎，我打了這麼多年的魚，都沒見過這種方式。”
“哎，誰知道這位大人怎麼想的，一臉信誓旦旦。”
趙塵站在船頭，仍然平靜無比。
裴行儉湊了上來：“沒動靜啊趙先生。”
趙塵神色平靜至極，不可能沒動靜，就算這裏的魚羣跑了，但也會被吸引回來了。
所有人盯着海面之上，那些羊血已經沉入了海底，不過飄散開來的血跡還在。
就在這時，猛然之間，一條魚鑽出了海面。
緊接着，第二條魚也是鑽出了海面。
然後，密密麻麻的魚羣紛紛鑽出了海面，一瞬之間，這處海面上，幾乎都快被魚羣佔滿了！
一個漁船上的漁民驚呆了看着這一幕，下方的魚好像在瘋狂朝着船沿遊動，甚至一條魚還跳了起來，跳到了他的船裏！
這……
漁民伸手抓起那隻魚，足足少說有五斤重，而且這種魚看上去帶着略微的泛黃。
但不管是什麼魚，這一刻，所有漁民的臉上，全部變成了興奮之色！
“天啊！這，這怎麼可能？”
“大人簡直就是英明神武，真的能召集這麼多的魚出來！”
“我的天，不可思議，真不可思議！”
密密麻麻的魚羣，讓所有漁民都是欣喜若狂！
大船上，裴行儉也是驚呆了：“趙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趙塵微微一笑，他猜得倒是沒錯。
“如果你能學好生物和物理，自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種魚，叫做大黃魚。”
趙塵淡淡說道：“大黃魚屬於石首魚類，這種魚類腦袋裏有一種耳石，本來是能調節魚的身體平衡，但同時，對聲波也極爲敏感，通過聲波就能將魚羣吸引過來，而且還能用敲罟作業，與它們的耳石進行共振，敲暈它們，捕撈成本就容易多了。”
說話之間，大船上的士兵再度揮舞旗幟，四周所有船隻上的漁民見到旗幟，當即就是拿起竹竿，猛然用力敲擊船沿。
鐺鐺鐺！
不絕於耳的聲音直接傳遞出去，向着這海面上的魚羣傳遞，本來在海面上的大黃魚，猛然之間好像抽搐起來，然後半邊身子翻了過來，直接被敲暈了！
大片大片的大黃魚直接暈了過去，一些魚想要跑，可四面八方全是這種敲擊的聲音，讓它們無處可逃，也是全部泛着肚皮暈了過去。
短短時間，整個海面之上，全是暈了的大黃魚。
“天啊！”
裴行儉驚呆了。
那些漁民驚呆了！
這，捕魚還能這麼容易？
趙塵說道：“下令讓他們進行捕撈吧。”
很快，欣喜若狂的漁民開始了捕撈，這種打魚根本不需要再費什麼功夫，直接一漁網下去，直接將魚全部撈起，魚動都不帶動的。
這種捕魚方式，幾乎不要什麼成本！
實際上，這種專門捕撈大黃魚的方式，在明朝發明，後來到了建國後由於大肆採用，捕撈大黃魚，導致大黃魚絕跡，現在一條大黃魚的價格，堪比黃金。
但現在畢竟是唐朝，大黃魚絕對非常之多。
每一個漁民，不過是片刻，船隻上都是幾乎滿載。
而大船也是飛快下網，將儲存的船艙裏直接裝滿，本來這船艙裏應該是裝士兵，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先裝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