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着的？李大人你說豎着的是什麼意思？”
有臣子問道。
李淳風低聲說道：“我有一種相面之法，需要用到銅錢，根據拋擲出來的銅錢卦象來判斷，一次拋四枚銅錢，我一共拋了三次，但每一次，每一枚銅錢，從半空之中拋下來，它都是豎着的。”
這一下，所有人都驚愕住了。
拋銅錢落下，而且地面是平整的，一般情況下，不是A面就是B面，直接就立起來，估計拋個一千次，也很難出個一次。
這是非常的小概率事件。
可現在李淳風竟然說，一次四枚，拋了三次，全部立起來？
這纔是見鬼了好吧。
在場所有臣子，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程咬金直接說道：“我覺得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所有發生在趙先生身上的事情，都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不錯，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在趙先生那裏都能實現，之前我們已經見過了好幾次，你說這個，並不能說明什麼。”
李淳風繼續搖頭：“兩位有所不知，回來之後，我一直在推算駙馬，後來換了一種推算方法，最後隱約得出，若是今日有蝕日天象，那麼，駙馬便是妖孽；若是沒有，駙馬便不是妖孽。只是，今日發生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
李世民沒說話，他臉上面無表情，程咬金看了李世民一眼，內心有些突突，因爲皇帝，其實內心是頗爲信這些的。
像之前泰山封禪，還有下達罪己詔，請道士求雨，陛下自然是信這些。
一旦陛下心中出現動搖，可能就真的壞事了。
程咬金又是冷笑道：“李淳風，老夫也可以說，哪天老夫府邸上那棵樹壞死了，就是你乃大唐妖孽，你又如何說？”
李淳風沉聲說道：“盧國公，我知道這個結果讓人很難以接受，我也半信半疑，所以我其實又多算了一卦。”
“什麼卦？”
“若駙馬是妖孽，明日，將會有雷擊出現！”
雷擊，在古人心中乃是極爲恐怖的現象，這個徵兆也頗爲不好，但雷擊這種事，也是小概率事件。
程咬金哈哈大笑：“李淳風，若明日下雨，有雷擊不是很正常的現象嗎？”
李淳風搖頭：“明日不下雨。”
程咬金一愣，明日不下雨，憑空雷擊？
房玄齡搖頭：“這件事，不可能。”
旁邊那些世家臣子都是說道：“可不可能，明日就見分曉，房相，他駙馬是不是妖孽，明日就能知道。”
“沒錯，如此妖孽，他會甘心只做人臣？未必不是一個王莽。”
李世民的臉色很陰沉，他目光掃過那些臣子，在場所有臣子，都是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李世民才直接說道：“好了，朕知道了，爾等都下去吧。”
李淳風應了一聲，該說的他都說了，便是直接退下。
其餘臣子也是退下，房玄齡與程咬金本想留下，還想再說什麼，李世民卻是手一擡：“知節，你們不用說了，也退下。”
程咬金內心有些不妙，但也只能應了一聲退下。
很快，場中就只剩下了三個人，長孫無忌，太子李承乾，還有李世民。
長孫無忌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陛下，其實，李淳風所說，也有些道理，駙馬此人，的確太過妖孽，不似凡人，應當要小心一些。”
連長孫無忌都這麼說了嗎？
李世民內心有些失望，說實話，他現在也的確是完全相信趙塵，可現在，他也有那麼一絲遲疑了。
這很正常，放在古代，命理玄學這些東西，其實是存在的，李世民也是相信這些，不然的話，他之前不會讓袁天罡和李淳風一起合著《推背圖》。
而現在，李淳風說趙塵，很有可能是妖孽。
李淳風的能力勿用多說，李世民也知道他不會說假話，但李世民內心，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看出李世民的皺眉，長孫無忌低着頭：“陛下，臣不好說什麼，臣先告退了。”
該說的也都說了，剩下的就是陛下自己拿主意。
長孫無忌走了之後，李世民看向李承乾。
“承乾，你怎麼看？”
李承乾臉上有些掙扎，半晌之後，他這才說道：“父皇，我並不在乎趙先生是不是妖孽。”
“嗯？”
“趙先生教了兒臣很多有用的東西，只要趙先生是爲了大唐，是妖孽又如何？”
李世民倒是有些訝然，點了點頭：“你也先下去吧。”
……
走出皇宮的程咬金和房玄齡兩人，臉色都是很不好看。
“走，去趙府莊園。”
程咬金和房玄齡，直接上了馬車，馬車發動，直奔趙府莊園。
“那李淳風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向陛下彈劾趙先生，他是有病嗎？”
程咬金有些牙根癢癢：“老夫真希望幫他鬆鬆禁錮。”
房玄齡眼中也有些擔憂：“李淳風說明日有雷擊，還是憑空雷擊，我並不認爲是作假。”
“那難道就讓他說趙先生是妖孽？然後陛下對趙先生動手？”
程咬金也是臉色陰沉至極：“那如果是這樣，恐怕我大唐真的又要多災多難了。”
趙先生不喜歡權利，但如果逼急了他，直接起兵造反，不知道陛下擋不擋得住。
說良心話，程咬金覺得陛下擋不住。
房玄齡搖頭：“之前的彈劾，其實我都不擔心，但這一次李淳風的彈劾，剛好卡在陛下的軟肋上。”
“什麼？”
“王莽篡位。”
房玄齡眼中有着擔憂：“趙先生的能力太強了，如果他真想做王莽，絕對可以的，陛下在擔心這一點，實際上，妖孽不妖孽，陛下擔心嗎？他不擔心。”
房玄齡不愧是大唐的頂尖謀士，看問題直指核心。
“那陛下有什麼好擔心的，趙先生都入朝快兩年了，相處這麼久，還需要擔心這個？”
“你知道在漢朝時，那些名臣怎麼死的嗎？猜忌死的。”
房玄齡沉聲：“任何帝王，都有猜忌之心，陛下也不例外，今天李淳風這番話，勾起了陛下的猜忌之心。”
程咬金也知道事態嚴重，他眼中浮現出擔憂之色：“這一次，對趙先生而言，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