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秋勾了勾脣角,鏡子裏的人更美了,她把目光放到窗外,今天來了不少人,管家和傭人都忙成了一團,積極準備婚禮現場,吹氣球,佈置彩燈,準備花束,鋪紅地毯,還有一箱又一箱的煙花……

    顧晚秋看他們這麼忙碌,都想告訴他們,別忙活了,到時候厲謹行能不能回來都說不定。

    化妝師確定完造型後,小心翼翼的卸掉她臉上的妝,臨走時,特意叮囑她好好休息,做最美的新娘等待厲謹行來娶她。

    顧晚秋低着頭看着自己無名指上的鑽戒,她拿出手機給厲謹行打了一個電話,從昨天到現在依舊是無人接聽,打不通電話。

    厲謹行定的婚禮現場是教堂,兩人會在那裏宣誓。

    當時顧晚秋聽到他說要在教堂裏舉辦儀式的時候,差點沒繃住笑了出來,她心裏嘲諷。

    教堂,多麼神聖的地方,那裏有多少人禱告,承載了多少人的希望?

    厲謹行居然敢帶她去那裏舉辦儀式,也不怕玷污了那樣的地方,在那裏對着神父宣誓說“我愛你,無論發生什麼我將對你不離不棄”不覺得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嗎?

    他們之間的感情,說清楚點就是一場騙局,沒有真心的兩個人怎麼配出現在教堂裏許諾?那些誓言根本承受不起。

    四月十四日下午五點,網上出現一段新聞,海城厲氏集團涉嫌洗錢犯罪,今日起警方會進行大規模的排查。

    這條新聞被傳的沸沸揚揚,天還沒黑海城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怕會受到牽連,一時間人心惶惶,逃的逃,遛的遛。

    都說厲謹行在海城算半個王,跺跺腳,地面都會震一震,這話還真沒說錯。

    厲謹行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做到別人幾輩子都無法做到的事,年紀輕輕站穩腳跟,擠進富豪榜,乾的是黑白兩道,表面賺着白實際上貪着黑。

    這年頭,像他們這個地位層次的人,誰手裏頭沒有一兩件骯髒犯法的事?實力強了就以爲不被法律約束,爲所欲爲,藐視他人。

    樹大招風的道理,想要弄翻他的人不勝枚舉,就跟當初的顧朝東一樣。

    莊園裏,傭人們也都看到了消息,開始準備收拾東西要走人,要不是管家攔住這些人拿工資做談判,這些人只怕早就離開了。

    整個莊園裏,管家和厲謹行是聯繫最密切的,顧晚秋站在二樓窗口處看着管家有條有序的佈置整個現場,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了,管家和厲謹行應該也有聯繫。

    要說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哪怕現在全網通告厲謹行,顧晚秋的心也沒有完全的落下,她太瞭解這個人了,這人詭計多端,她能想到的事說不定厲謹行也能,萬一他設計留了後招……

    看管家還在佈置婚禮現場,顧晚秋的心臟不由的緊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攥緊窗簾。

    四月十五,良辰吉日。

    顧晚秋一夜未眠,她盯着手裏的平板看着那個紅點在海城邊緣,她知道厲謹行回來了。

    她把定位給了出去,按理說根據定位早就能把厲謹行給抓住了,可爲什麼他還能出現在海城?

    唯一可能是,調虎離山,這個定位顯示出來的不是厲謹行的行蹤。

    早上六點,天微亮,臥室門被打開,來了一大波人,是前兩天那些造型師化妝師。

    “顧小姐,我們來給你化妝了。”

    “新郎都回不來了,我還需要化妝結婚嗎?”

    造型師並沒有過多去注意顧晚秋與前兩天不一樣的態度。

    “我們是聽何管家的吩咐纔來的。”幾人都沒有和顧晚秋多說話,把她叫起來後就將她推到了化妝臺前讓她坐下,四周全是人,無形之中似乎是有繩子把她綁在了這裏動彈不得。

    幾人先前就給她化過妝訂過造型,熟悉她的臉後動作十分的快,一小時就把妝發弄好了,之後是換上了婚紗。

    按理說婚禮流程第一套是中式婚服,她要在這裏等迎親,但造型師直接給她換上的是那套去教堂裏的婚紗。

    換好衣服,這些人也沒離開,安靜的在她四周守着她,莊園裏的傭人也都紛紛站在門外,似乎是擔心她會逃跑。

    顧晚秋下意識的攥緊裙襬,有些坐立難安。

    早上八點,空中傳來螺旋槳的聲音,風聲四起,窗簾全被拉開,視野眺望出去能看到外面的一切,只見一架直升飛機在半空中,此時緩慢降落,不出意外,裏面的人就是厲謹行,他來“迎親”了,哪怕現在正被警察追捕,也不忘實現這場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