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謹行用他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狠的話。

    “照顧好孩子。”說完這句後,厲謹行去了一趟嬰兒房,看過孩子後,這才離開。

    他今天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只得到一肚子火,哪怕離開了秋樂莊園,肚子裏面的火也沒消去。

    顧晚秋。

    厲謹行心裏狠狠地想着這個名字,他不僅要從身體打擊她還要從她心裏,他要讓她懷着愧疚痛苦一輩子。

    顧晚秋拽着鏈子,發泄似的拉扯,不顧腳上被鏈子磨掉一層皮的疼痛。

    坐在木地板上並不會覺得冷,只是這裏太空什麼都沒有,映入眼前的只有束縛在她左腳的狗鏈子。

    狗嗎?

    這裏叫“秋樂莊園”是當年,厲謹行特意爲她準備的,他第一次把她帶到這裏的時候說過這樣一句話,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住在這裏。

    年少無知的時候,她曾對厲謹行說過,她喜歡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裏,雖然當初住的北城也很大,可她卻並不滿足,認爲不夠豪華,大概女生都擁有一個公主夢,想要住在一座象牙塔裏。

    她希望她住的大房子外面有一個很大的許願池,花園裏面一定要種上很多的花,她最喜歡的就是玫瑰了。雖然她對玫瑰花過敏,但她喜歡所以也要種上,種上後只要不靠近,遠遠看着就沒事。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不會讓她過敏的紅玫瑰。

    後來她真的遇到了不會讓她過敏的玫瑰,就在十年前,她和厲謹行的婚禮上,教堂上,厲謹行爲她準備了上萬只玫瑰。

    她以前養過狗,養寵物也算是一種樂趣,厲謹行就在這裏準備了一間寵物房,狗還沒養上,她倒是先住進來了。

    一個人安靜的時候顧晚秋就忍不住胡思亂想,想起過去的事。

    外面傳來小孩的哭聲,睡醒後的顧隨餓了,嚷着要喝奶,月嫂熟練的準備奶粉,一看到奶瓶,孩子就止住了哭聲,兩隻小手輕輕一抓,抓住奶瓶用力吸着。

    喝飽後,眼睛到處瞟,月嫂就抱着她在外面的花園裏走動。

    顧晚秋拖着鏈子來到窗戶邊,眼神裏裝着貪念,癡迷的看着外面。

    厲謹行已經知道他有救了,那意味着,過不了好久就會準備換血手術。

    換完血後,她還能活多久?

    到時候厲謹行還會像這樣把她鎖在這兒嗎?

    顧晚秋不想死在厲謹行的面前,也不想被思延思續知道她回來了。

    她想要安安靜靜地離開這裏,讓厲謹行恨她也無所謂。

    不過,現在厲謹行,應該是很恨她的吧,畢竟她在他眼裏已經是噁心人的存在。

    這樣也好,儘管討厭她,噁心她,厭恨她吧,至少在她走了後,他還能記着她。

    顧晚秋把臉埋在手臂間,淚流不止。

    晚上,保姆送來飯菜,和往常她喫的飯菜很不一樣,沒有了精緻的擺盤,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家常菜,能喫就好。

    顧晚秋連吃了幾天的豬肝,現在換成普通家常小菜,竟然覺得還挺好喫的。

    她一個人吃了很多,只有好好喫飯才能儘快養好身體。

    保姆看她喫得挺開心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被關在這裏,用狗鏈子鎖着,能休息睡覺的地方就是這木地板上,連張牀都沒有,被這樣對待了,她還能喫得下去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眼太大,根本沒放在心上。

    保姆拿了一張毯子過來,放在地上。

    空曠的房間裏,連個衛生間和洗漱的地方都沒有。

    顧晚秋要是想上廁所,只能叫保姆,讓保姆解開柱子上的鏈子,牽着鏈子把她帶到外面的衛生間,進行洗漱上廁所,如果大半夜想上洗手間,那她只能憋着,因爲大傢伙都睡了,運氣好的話,遇到起牀上洗手間的月嫂,倒是可以拜託她帶她去衛生間。

    但顧晚秋爲了不麻煩別人,晚上喫的都很清淡,少喝水,這樣大半夜的就不會想上洗手間了。

    可她不知道,人生完孩子後,身體會出現各種無法控制的問題,比如漏尿,根本無法憋住,所以顧晚秋總是把自己弄的一團糟。

    她變得越來越孤僻,開始看着窗戶外面,期待換血那天快點來,這樣她就能得到解脫了。

    ……

    厲謹行的病情開始加重,有時候晚上睡的好好的忽然咳嗽,然後嘔出血來,爲了不被兩個孩子發現問題,他只能和孩子分開睡。

    j市已經被他處理了一大半,宮擎如今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根本不敢輕舉妄動,不用他盯着,直接交給其他人處理就好。

    醫院那邊已經頻繁傳來好消息,最新研究已經有突破,治好他的身體的成功率已經越來越高。

    何添最近忙於手頭上的事,聽說最近厲謹行去了一趟秋樂莊園,於是在空閒的時候拿出電腦連上監控器,看到厲謹行把人從二樓拽下了一樓關到了一間房裏,如果他記的沒錯這間房應該是原本打算養狗的房間,裏面除了一條固定的鏈子外,什麼都沒有。

    顧晚秋剛生完孩子沒多久,現在還是坐月子的時間,前不久發高燒,身體小毛病不斷,身體都沒有養好就被關在了狗窩裏?

    何添給秋樂莊園打了個電話,相信詢問了一下那天的經過。

    保姆把自己知道的全在電話裏和何添說了。

    聽完後,何添也算明白了,顧晚秋就是故意這麼做的,想要厲謹行討厭她。

    但她太沒有分寸了,直接把厲謹行給惹怒了,現在好了,被關在狗屋裏,要知道,裏面什麼都沒有。

    “她現在怎麼樣了?”

    “顧小姐嗎?目前來說,還挺好的,能喫能睡,但她是個人,一直關着肯定會關出病來的,沒人和她說話。”

    那可不是,所以說,得儘快安排個時間給厲謹行做抽血手術。

    要不是顧晚秋身體不好,怕她在抽血過程中扛不過去,手術他早就安排上了。

    現在顧晚秋被厲謹行用狗鏈子鎖了起來,要是人憋壞了出事了,那厲謹行也別想有救了。

    何添急得四處走,瘋狂撓頭,最後拿出手機給厲謹行打了個電話。

    想要給顧晚秋求情,至少這個月先熬過去,讓顧晚秋養好身體再說。

    何添沒有想好怎麼說,電話已經撥通了,手機裏面傳來厲謹行的聲音。

    “何添,你打電話來做什麼?”

    何添尷尬笑笑:“老大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在家裏,手頭上的工作已經處理完了,我現在正陪着思延他們做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