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厲總,夫人她罪不至死沈知初厲景深 >第1259章 已經不合適的戒指
    正常人被刺扎一下都會覺得疼吧,就更別說還對玫瑰過敏的顧晚秋了,她已經很小心地避開玫瑰的尖刺了,可還是被紮了很多下,每當她把手伸向玫瑰根部翻找,試圖找到腕錶和戒指時,她的兩隻手不是被扎就是被刮,又疼又癢。

    她忍住想要去撓癢的念頭,伸手去抓癢是解決不了的,不僅浪費時間還會越來越癢,無法控制。

    玫瑰花到她膝蓋上方,顧晚秋穿着秋天的睡衣,長衣長袖,被雨淋溼後,粘稠地貼在身上,身體又冷又癢,還疼,或許是因爲過敏,身體產生應激反應,止不住的顫抖,她打着噴嚏,咳嗽,眼淚順着泛紅的眼角往下淌。

    越是在意花粉過敏,過敏反應就會越嚴重。

    顧晚秋只能去忽視,把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在尋找腕錶和戒指上。

    玫瑰花枝上的尖刺毫不留情地穿透布料刺進皮肉裏,顧晚秋爲了能更快的找到,她扔下柺杖,右腿嘗試着落地,劇烈的疼痛讓她緊皺眉頭倒吸涼氣,一開始的不適應,直接讓她整個人栽進玫瑰裏。

    原本只是手腳被刺傷,這一栽,臉上和脖子都出現了一道道紅痕。

    她痛苦地倒在玫瑰地裏,第一反應不是疼,也不是站起來,她看着被她壓倒的玫瑰,心裏想的是,可惜。

    如果厲謹行回來看到這些被她壓折斷的玫瑰一定會很生氣吧,畢竟這是他爲了喜歡的人種下的。

    玫瑰真的好香,香檳玫瑰很漂亮,如果她不過敏就好了。

    玫瑰代表愛情,她天生對玫瑰花過敏,那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註定,她不配擁有愛情?

    身上不知道有多少處傷,顧晚秋只覺得從頭到腳的疼,特別的難受,如果有人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切,就會發現,顧晚秋身上到處都在流血,尤其腳,全是縱橫遍佈的傷,猙獰一片。

    丟掉的東西,就算找到也沒有任何意義,她完全可以放棄。

    可心裏有道聲音,不斷地催促她去尋找,那是她生命盡頭裏,唯一能握住的,她想要憑着自己的努力,把這兩樣曾屬於她的腕錶和戒指給找到,彷彿只要找到了,就能證明,厲謹行曾愛過她,他們以前是真的在一起過。

    找到了,殘缺的心,就能被填補了,就不會那麼空落落的難受了。

    顧晚秋在地上躺了一會兒,運轉全身的力氣,集中在手上,身體顫抖地撐起來,雙手死死抓住地面,掌心被刺扎破,指甲裏是淤泥,有一顆刺,刺進了她的指甲縫裏,血肉模糊,一口牙用力咬緊,喉嚨裏發出嗚咽聲,終於她撐了起來。

    蹲着身找,她一隻腳難以支撐,乾脆跪下來,往前爬,受傷的地方雖多,但至少更好堅持。

    她只要找到腕錶和戒指就好,一點外傷算什麼。

    顧晚秋擡頭,迎着風雨,看着二樓窗口,計算着扔下來的距離,大概的位置。

    她鎖定在這一片,小心扒開玫瑰,仔細翻找。

    泥土被雨水淋溼後變得更松更滑,這讓跪在地上匍匐前進的顧晚秋,動作上更艱難了,身體一冷,皮膚變得更敏感,光是被刺扎就已經夠難受了,還要忍受過敏的症狀,鼻子堵塞得厲害,顧晚秋只能張嘴呼吸,胸口彷彿碎裂,每呼吸一口氣,就痛一分。

    拖着一條受傷的腿,顧晚秋咳嗽,血從嘴裏流出來了都不知道,直到眼前粉色的香檳玫瑰花瓣,被血染紅,她才發現是自己又咳出血來了。

    她沒有時間去擦血,好在別墅裏現在沒人,厲謹行也不在,不會有人看到她現在狼狽的模樣。

    顧晚秋儘量的分開玫瑰,空出一小段她能行動的路,不想把玫瑰花枝給壓斷,

    手長長的伸出去,順着根部,心無旁騖地搜尋,摸着每一塊石頭,每一寸淤泥,想要儘快找到那兩樣東西。

    她眼睛視力不好,眼睛裏還淌着淚水,很難看清,她只能憑感覺去摸,腕錶最先被找到。

    戒指就比較難找了,比腕錶小很多,扔出來的力道不同,很可能改變了位置。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晚秋全身上下好似被凍僵,兩隻手已經沒了力氣,眼見着天都快暗下來了,顧晚秋身子虛晃了一下,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叫她。

    “顧晚秋。”

    是誰?顧晚秋沒有扭頭,手還摸着,已經不知道被刺紮了幾回。

    何添打着傘跑了過來,站在花圃外:“你在做什麼?”

    顧晚秋低着頭:“我在找……找戒指……”她聲音沙啞,帶着哭腔。

    她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兩枚戒指好似掉入了大海中,明明就這麼一塊地方,爲什麼她找了這麼久就是找不到?

    明明腕錶都找到了。

    何添眼尖,看到了顧晚秋戴在手腕上的腕錶,是厲謹行的。

    顧晚秋所說的戒指,可能就是厲謹行之前戴在脖子上的,腕錶和戒指原本都是屬於顧晚秋,當初顧晚秋不要,她消失後,厲謹行便一直留在身上,這一戴,快十二年了吧。

    如今他丟了,那證明他徹底捨棄了這段感情。

    看着顧晚秋臉色蒼白,她已經很難受了,可她依舊在找,也不知道她在這裏找了多久,頭髮和衣服都徹底溼透了。

    換季時候的天氣,比較冷,就算是他,今天也加了一件薄外套,就別說顧晚秋了。

    一直以來,顧晚秋就像是養在溫室裏的花,這樣的花最經不起風吹雨打。

    顧晚秋身上的毒就不用說了,關鍵是她對玫瑰花過敏,看她脖子上已經起了紅疹。

    何添撐着傘面無表情:“丟了就丟了唄,找到了又有什麼作用,人都沒了,還要這冰冷的戒指做什麼,根本沒任何意義,顧晚秋你別找了,一個快死的人,浪費這麼多力氣做什麼,還是說找到了又能改變什麼嗎?”

    顧晚秋不聽,還在摸索。

    的確,沒有感情的戒指留着是沒有意義,她找到了也改變什麼,她還是會死,她和厲謹行也回不到從前。

    可她能留住的東西本來就少,既然有機會找到,能夠握住的,爲什麼不盡力去找。

    在死的那一刻,至少能心安一點。

    何添見她根本沒把他的話給聽進去,他嘆了一口氣,把傘放在一旁,蹲下身仔細翻找,被刺扎的第一下,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扭頭去看不遠處的顧晚秋的時候,見她脖子上,臉上都有刮痕,那雙手就更不用說了,已經有裂口,有些指甲都翻出來了,看着就疼。

    他一個正常的男人,都覺得痛的,那顧晚秋得有多痛,她還找了這麼久,究竟是怎樣的執念支撐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