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糊弄他,你這種的早慧,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孟海揚漸漸停止了哭聲,沙啞着喉嚨,開始自述重生前的那一世。
“一直到娘死,爹你都是不喜歡她的,我們孟家沒有一個人喜歡她,趙家也厭惡她。
她在我的眼裏,一直是輕浮的,因爲我發現過不止一次她輕浮的勾引你,但爹你都沒有讓娘得逞。
也因此爹平常都住在前院,很少回後宅,我也不願意回後宅,不願意有那樣一個輕浮的母親。
就因爲她的輕浮,少年時候我甚至還懷疑過我自己,是不是爹你的親兒子。
但爹你對兒子一直很有耐心,什麼都教導我。
孟家一家人,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大伯孃嬸嬸,姑姑們,堂姐們,每個人都對我很好,所有人都哄着我寵着我,沒有人因爲不喜歡娘而牽連我。”
孟海揚沙啞着喉嚨哽咽的自述着前世的一切。
這麼一說,就從下午孟東辰接他回到蘭陵自家的時刻,直說到了晚上八點的這個時候。
孟東辰黑着臉,越聽越心煩意亂。
他不懷疑這個小子說謊,因爲他自述的那個人,正是自己這輩子原本就打算好要過的日子。
如果沒有小婦人折騰的鬧合離,他必定會在她生下孩子後,擺放在嫡妻的門面上,僅此而已。
孟海揚說的上輩子,他真就這麼做到了。
孟東辰的心,刀割的灼痛着,都不敢想上輩子小婦人是怎麼度過那一輩子的!
沒有人喜歡她啊,但每一個人卻都花着她掙來的錢。
可笑不可笑?可悲不可悲?
“你上輩子懂事後,從來沒有想過孟家如果一開始就沒有你娘,會如何?”孟東辰緩緩的再問。
孟海揚紅腫着眼看向臉色難堪到極點的爹,沉默了半刻艱難開口。
“一開始沒有娘,大概會跟這輩子一樣吧,孟家娶了娘之後,娘在嫁給爹的第二天還是第三天,就開始折騰出來山芋粉絲的生意,孟家一下子就再也不愁錢了!
爹你考試的錢有了着落,我們一家人到京都落戶的錢是娘掙得,家中姑姑堂姐們的豐厚嫁妝都是娘掙得。
但那個時候,我真以爲是孟家人掙的。一直這麼以爲,一個女人不靠着家族是成不了氣候的。
也不知道我爲什麼一直有這樣的思想,大概是爺爺奶奶叔叔伯伯姑姑們他們強力灌輸我的吧?”
“是不是那其中也有我這麼教導你的?灌輸你將家族放在第一位?”
孟東辰心痛的都有些麻木了,看看,上輩子自己造的孽!
孟海揚不開口,低着頭落淚。
孟東辰看他這樣的表情也明白,這是自己做出來的事,也很符合自己的思維方式。
“娘早在我一歲的時候,就識破了我是重生一世的。”
父子兩人因爲上個問題,沉默了好一會後,孟海揚還是忍不住的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親爹。
他今天被送回來就發現了自己不敢直視的問題。
他被劫走,是爹故意促成的,他爹因爲自己傷害娘,所以乾脆利落的放棄了自己這個親兒子。
說這是自己自作自受麼?
可不能對比啊!
娘早就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不孝子,但娘在石家莊無論到哪裏都是帶着自己的,哪怕自己從來沒有給她一張好臉。
換成到爹的身邊,爹一旦確定自己有傷害孃的意圖,他就直接放棄了自己,真放棄了啊!
他還是有怨言的吧?
愧對娘但卻對爹有了怨言,上輩子是他手把手的教導了自己,是他讓自己將家族放在第一位,是他暗示自己不必理會後宅的母親。
可到了這輩子,他沒有忘記上輩子,反而因此得罪了忘記上輩子的親爹,被他無情的放棄了,差點死在瀘州。
他心裏難受,爹你也陪着我一起難受吧。
反正我們父子都欠了孃的,而娘也是帶着上輩子記憶的呢!
孟東辰一下子瞪大眼珠,赤紅的直直的盯着孟海揚?意思是問,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娘識破了你重生一世的?
孟海揚紅腫的眼也對上了親爹有些瘋狂的眼神。
心裏忽然間痛快了不少,看,親爹難受了吧?不敢接受了吧?連追問都不敢了吧?
爹你那麼聰明,算無遺策的,想也知道娘帶着上輩子記憶的吧?
孟東辰深深吸一口氣,轉過來不看自己這個不孝子了。
他故意的,這個兒子故意的要自己不痛快,他看出來了。
也是,一個被自己手把手教導了一輩子的兒子,能看不出來自己是想看他死在瀘州的麼?
他不痛快了,也故意讓自己不痛快了,他知道自己多在乎她娘,是這輩子的在乎。
孟東辰都不能想,他上輩子到底傷害小婦人有多深,真不能深想。
難怪小婦人一結婚就鬧着要合離,被逼的結婚了,被原主逼的洞房了,但她怎麼可能忘記孟家一家人對她的傷害?
怎麼能忘記趙家對她的無情?怎麼能忘記自己這個無情的男人,是怎麼將她當成了一輩子的擺設物件?
所以她拼死也要合離啊,哪怕要生孩子了也要合離啊!
也所以她第一次懷孕就不願意要這個不孝子,還真是個不孝子,兩輩子都這麼的不孝。
許彤彤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擔憂趙姨了,她竟然發現了這麼多的野兔子?
獅子山比起大連山小太多了,但偏偏就竄來了這麼多野兔子,精於養殖的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逮住圈起來養殖。
分批實驗的看看,喫什麼養殖的最好。
趙德楠一行人,是忠勇侯親自到邊界接應進青州府城的。
趙德楠看到忠勇侯袁宇,就自動將他三輩子的性格信息調了出來。
此人家族是有忠君報國的祖訓,此人的思維也表現的很正派,家庭關係沒有突出的地方。
妻妾兒女都很平常,但她還是輪迴了三輩子的人,知道他內心深處,是極爲孤僻的。
他用家族大義壓抑很了內心情感,導致他有一輩子,在國事安康的狀態下,四十不到就直接隱退歸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