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好死了重新開始的,結果活回來了,他自己都沒有想好,要怎麼做呢?
孟東辰摟抱着孟過這個兒子,眼神幽深。
如果他全力培養這個兒子,絕對比栽培孟海揚值得。
這個孩子不僅僅年幼,還屢屢被她母親忽視冷淡甚至可以稱之爲不顧生死。
這樣的嫡次子培養出來的纔會是真正親近自己的繼承人。
孟海揚年紀大了好幾歲,也做太子兩年了,如果不是傾向他這個霸道母后的,以趙德楠那樣的個性,絕對不會任由孟海揚坐穩太子之位的。
可惜,他獲取的信息太少太少了。
就是查,也只能悄無聲息的,到現在爲止,他都不能判斷趙德楠有沒有發現自己丟失了記憶這件事。
今天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不舒服,莫名有種她什麼都看穿的感覺。
其實他可以私底下狠狠審查景賢的,但終究還是不能在皇莊內大動干戈。
等自己回去後,找機會私底下狠狠審查幾個官員,幾個不同陣營之間的官員,被審查起來吐出來的東西,才具有互相印證的效果。
他是絕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丟失記憶的,也絕不可能只聽從幾個人說的過往,就全盤相信了。
他哪怕什麼都記不得,他也有本事一件件的推測出來最真實的過往。
趙德楠又是一夜未眠,奮筆疾書之下,也只是寫了一小部分。
虧得從昨晚上就開始寫了,不然今天一天白天根本寫不完。
嬌嬌白天起來就急匆匆跑了,她養牛場的母牛,早已被娘都換了空間裏面的母牛。
她得帶着人去那裏查看,再教會更多人,明天娘就要帶着自己回青州接種了。
這件事雖然變得很急,但嬌嬌很明白娘擔心青州的心情,其實她也很擔心青州的。
這一天,皇莊內的一家四口,各有各的忙的。
孟東辰繼續帶着孟過,教導他學識,也教導他爲人處世,按照大家族嫡子的規範教導他。
皇家子嗣的教導,在孟東辰的眼裏,有時候還不如他上輩子家族的教導。
不然,爲何皇家傳承基本上短短几百年,甚至百年都不到?
而他這種千年大家族,卻不論皇朝如何更迭,總是屹立不倒,還能在每一個朝代,繼續輝煌?
趙德楠一整天都在奮筆疾書,外面的任何事,她都不需要親自去操心的。
回青州的決策已經發出去了,該準備的人員會全部準備起來的。
這一次,她親自點了許志宏跟着去青州,孟東辰怎麼會有意見?他現在恨不得自己從朝廷多帶走幾個自己的人才好呢!
“太傅,我娘明天回青州接種牛痘,好好的怎麼會安排太傅你也跟着回青州啊?”
孟海揚是有些疑惑的,按照娘平常的思維,是不會安排許太傅在這個時間回青州的。
好在爹明天也能回來了,但爹回來後,自己也要去皇莊接種牛痘啊?
誒,走的這麼急,自己接種牛痘都不能是嬌嬌姐姐親自接種,莫名的有些不相信御醫啊!
許太傅想到的也就是這個原因了,但莫名的內心溫柔,脹滿。
能有那麼一個女人,一直操心着急的兒子,女兒,他豈能不感覺到脹滿的幸福?
“彤彤姐姐也是的,這個年紀了總是要相看相看啊,看看也要耽誤時間的,總不能到時候真着急了,倉促定一家人吧?
太傅,我給你準備點禮物,你帶回去送她,她看了也就知道了,連我這個太子都操心她婚事了,她還能不着急?”
孟海揚有權利開皇傢俬庫,這是孟海揚到了京都就有的權利。
本來他們這一家子也跟平常的帝王家不一樣,過的一直跟普通一家人似的,沒那麼大的規矩跟講究。
大秦皇室私庫,直接轉化成了大漢皇傢俬庫。
大秦的皇傢俬庫,從前還分皇上,皇后,太后,東宮私庫的。
但現在,這種區分全沒了,都一起管一起用。
平日裏皇傢俬庫沒有出賬的時候,皇族成員稀少,各個又不是喜歡穿戴的。
更加不喜歡招待官員夫人小姐的,自然也沒有機會賞賜誰什麼禮物。
務實的一家子,這兩年都沒有賞賜出去私庫的好東西。
今天孟海揚爲了催婚彤彤姐姐,帶着幾個太監,從私庫裏面挑選好東西。
彤彤姐姐就如同是孃的親女兒,如同是自己的親姐姐,他得好好挑選一些。
既好好催催姐姐談婚論嫁,也給她將來撐腰。
讓姐姐一輩子不用爲這些東西發愁,只管做她喜歡做的事。
這一晚到了要彈琴的時候,趙德楠依舊還是去了,只是沒有彈奏送別,也沒有彈奏跟孟東辰合奏的曲子了。
心靜如水的平和彈奏着,沒有離別傷感,沒有躍躍欲試的飛揚,更加沒有跌宕起伏的情緒波動。
她做了自己能做的,將自己跟孟東辰兩人的人生經歷,以一件件事件發展爲順序,全部記錄下來了。
明天自己離開之前會親手交給他,看與不看,看後信幾分,已經不是她的事了。
今天晚飯後,孟東辰就跟趙德楠就說好了,他會帶着孟過,孟海揚留在京都,孟過半推半就答應下來。
孟海揚不在場,孟東辰跟趙德楠就當他同意了。
嬌嬌就當成是最初說好的,女兒跟着自己,儘管女兒自己還以爲是跟着回青州接種牛痘的。
兩夫妻之間的默契,四輩子了,哪怕是失去了那一段記憶,她跟孟東辰之間也能算心意相通。
他一句話,自己知道他的企圖,哪怕他已經變了。
自己的一句話,他也知道自己的意思,因爲他本就是善謀人心的。
只不過,他對自己這個嫡妻,最多也只能謀算人心,而永遠做不到控制人心。
相應的,她也絕不會試圖去控制他的人心。
都是極有主見的人,也都是無情之輩,更是輪迴不止一輩子的人,誰能控制誰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