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辰,我們是不是在這裏住一年半載?”趙德楠喫完晚飯,兩人都收拾好後,才淡淡的開口,確定一下再談下面的。
“嗯!”孟東辰淡淡的哼了一聲,還在情緒低落中。
“你我都是心懷天下,又都是善待百姓之人,既然到了這個地方,那就融入這個地方。
將自己當成是這個地方土生土長的人,看看能不能用我們自己的見識,幫他們解決水源問題,也解決種植養殖的問題。”
“這裏連一口井都要爭的頭破血流,你以爲還能跟大連山青州似的,大規模的建立養殖基地?
沒有水源,什麼都是空談!”孟東辰一臉的冷淡,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但,比登天還難。
不是沒有辦法,其一,像趙德楠這樣有錢任性的胡亂砸,多砸一些井口出來。
但這附近多少州府都是一樣的狀況,有這樣的資金無底線的砸錢麼?
就是有無限多的錢給你砸,地下水也不是無限出水的,不僅僅是有其走向的,也是有其限度的。
其二,打通山脈,將北方異族的通天河引流進來,但不說這樣的浩瀚工程要多少年可以完成,便是通了,那也是給北方異族更大的方便隨便搶掠了。
先秦沿着北方構築長城抵禦異族,遇上這樣天然山脈的自然是藉助山脈,他豈能自毀長城?引異族入漢?
通天河的水量是充沛,但只能望而興嘆。
其三,強行分配本地富戶豪門家族擁有的水井數量,給貧困百姓,但,這樣一來,本地富戶豪門更是要轉移資產到青州了。
失去了富戶豪門的州府,行政問題將更加嚴重。
直接的稅收問題不說,真正教化引導地方百姓的,很大程度上,還是要依賴這些人,這是難以迴避的客觀現實。
“東辰,有時候上天這麼安排地理環境,也許是有他的本意的,只不過世間人沒有真正理解而已。”
趙德楠出去一趟,確定了這裏的位置之後,什麼都不需要多問的,她的青州有所有大漢的地圖,海外的也有。
地理環境人文環境,都有標註,這是青州核心臣子們都必須要知道的。
還沒堂而皇之的公開給青州學生們學習,是因爲這幾年跟大漢的關係,實在是太微妙。
爲了不刺激大漢的這位國主,青州描繪的地圖,算是絕密。
“說!”
孟東辰淡淡的靠坐在牀上,沒有多大的興致聽女人說這些玄乎的東西。
今天晚上,他大概是沒有心情,討好的抱着她哄着她入睡了。
是的,從住進來這個農家院子,孟東辰就用自己柔情做謀劃的,對趙德楠實施了美男計。
趙德楠更是那種不矯情的女人,幾輩子的夫妻了,她還會跟他談什麼男女大防,名節不名節的?
都生三孩子了,鬧什麼鬧?有人伺候還不好?
別說他一直沒有跟自己動真格的,就是動真格的,她也準備躺贏享受了。
“拔高自己的高度,不斷拔高,我身爲青州之主,可以將青州人視爲我的子民,可以將大漢視爲我的子民,爲何不能將北方草原視爲我的牧場?北方異族視爲我的子民?”
這是他在內心做了很久的思想準備,要用這一招對付她的。
他一直不能回想這個女人跟袁宏的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不能回想,只要想就根本逼不了自己。
但今晚上他,就想逼一逼自己。
不管是發泄也好,是懲罰她也好,他今晚,這一刻,想動她。
趙德楠被他強行壓下,臉上笑的輕飄飄的,內心裏嘔死了。
死男人,不痛快了就想用這種招數欺負自己?
呸!
“你今晚願意伺候我這個青州之主的話,看在你的身價不菲的份上,一次我出一千兩。”
孟東辰瞬間頹廢下去,狠狠捶打了一把趙德楠身邊的牀板後,才賭氣的背對着趙德楠,不想看她暴發戶的嘴臉。
“北征了三年,早已大勝,朝廷也好,百姓也好,都盼着他們回來了!
雖然他們這麼多人忽然間回來,朝廷不僅僅要論功行賞,還要各種撫卹,還要繼續養這麼多的人馬,怎麼算都是錢的問題。
但我以爲,只要是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孟東辰本來背過去就是不願意談錢的事,但偏偏他都轉過去了,身後的女人,還在豪氣沖天的跟他談什麼,只要是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是故意的欺負自己窮啊?
孟東辰又氣的轉過來,壓在趙德楠的身上,趙德楠又笑起來,哪怕心裏給他戳小人,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態度。
“戰爭,拋棄從前的國仇家恨,從經濟上來說,不該是賠錢的買賣。
但青州跟大漢三年來,是賠大錢打的勝仗,沒有將戰爭轉爲喜聞樂見的經濟利益,這是虧本的買賣。也是你我的失職。
如何轉化利益?只是擴充草原版圖進來?格局太小,人家種族相似,就是割裂版圖,作用也不多大。
拉攏幾個聽話打怕了的部落,以夷制夷,也可行,但正如你從前所說,這些人隨時可以變節,不如殺了省事。
在我的眼裏,向來最值錢的還是人口,在北方異族人的眼裏,應更早意識到這樣的問題。
他們爲何不斷掠奪不斷廝殺?且不僅僅跟我們之間,就是他們自己之間,也一樣如此。
環境造就了這樣的掠奪跟廝殺,環境逼迫了他們,爲了生存爲了繁衍下一代,他們只能不斷的在廝殺,獲取生存空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趙德楠發現壓着自己的男人,有意的撐住了他的力量,沒有全壓着自己了,這才繼續組織語言。
“每一個人的出生註定了不公平,有人一出生便是王公貴族,有人便是螻蟻一般的賤民。
種族也是如此,有的種族生來佔據了水源豐富,風調雨順的地理位置,而有的種族只能憋屈在高山,荒原,沙漠,草地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
如此人跟人之間會仇富,會廝殺重新分配資源,種族跟種族之間一樣要廝殺搶奪資源。
如果你我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不是他們種的任何一個種族,你我站在神的高度,會不會將這些廝殺的所有人所有種族都視爲自己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