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纔會對一個一面之緣的夫人,念念不忘,當成了親孃?就因爲他認定了她是真心對他的。
而不是自己這些袁家人,在他眼裏,都是等着他死的。
想到這的袁宇,一下子胸口劇痛,渾身冒着冷汗,他難以接受這樣的局面。
“侯爺,你且坐下來我幫你把脈!其實世子跟着那位夫人離開,不一定是壞事。
世子的病也是心病,這麼多年他不能好,就說明他的心病一直都在。
如今他彷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依靠,侯爺何妨不成全他呢?
如果不願意,不妨絕情的將他分支出袁府,從此兩不相干。
如果願意,世子有那位夫人照顧,怎麼說也是好事,更何況那位夫人,原本也是身無牽掛之人!”
肖老大夫一邊給忠勇侯把脈,一邊勸慰侯爺。
正常情況下作爲大夫,他是絕不可能摻和進去這種事的,管他將自己兒子打死打活呢。
但他終究是可憐那個孩子,也可憐了那個婦人,想成全這一對互相有意的母子。
“侯爺,下官告辭了,還請侯爺多多保重身體,另外,孟大人走前說過,不希望有人打擾那位夫人休養。”
姚靖硬着頭皮打招呼走人,厚着臉皮還是點出來孟大人交代的那句話,不能打擾夫人休養。
忠勇侯他既然在自己農莊裏面沒有攔住趙德楠,就應該認輸放手。
如果再去隔壁趙德楠的農莊打擾,糾纏不休的,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畢竟認賭服輸啊!
誒呦,今天這裏發生的一切,還得一五一十的快速給孟大人傳過去啊,也不知道他看到後,會是怎麼樣的心情?
可以肯定他心情絕對好不了啊!
姚靖以最快的速度,將這裏的一切以信鴿形式告知了京都的孟大人。
孟東辰當天得知消息的時候,果然如姚靖猜想的那樣,臉黑成了鍋底。
這個女人,她要做什麼?
原本擔心她一個人在外孤零零的死了沒人問津,誰知道她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掐着忠勇侯搶過來他的兒子,當親兒子一樣的養進了她的農莊?
“你自己好好看看,再好好想想這是什麼原因造就的,爲什麼你親孃不願意要你,卻一心一意要照顧別人家的兒子?”
孟東辰一腔怒火沒地方發泄,下朝回到家後只能對着孟海揚了,誰叫他不願意去通州伺候他母親?給了別人家的兒子有了可乘之機?
忠勇侯的兒子自幼喪母,還身體羸弱,孟海揚這個兒子死心眼的不願意親近他母親,這下好了,那兩位成了情深意切的母子了。
都是親情缺失,又都是病弱到鄉下修養的,還有多年前的緣分在,孟東辰想想都頭疼死了。
倘若趙德楠搶別人家的兒子,並非是忠勇侯的唯一兒子,他真無所謂的。
但偏偏是忠勇侯袁宇的唯一嫡子!
他也是費解了,袁宇這麼一個殺伐果斷的大將軍,竟然能由着趙德楠當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搶走了他的兒子?
孟海揚錯愕震驚忍耐之後,仔細看了通州知府姚靖傳來的消息,看着自己親孃強勢搶過來忠勇侯的親兒子,整個人漲的臉色發紫。
“爹,你管她幹什麼?她自己找死惹忠勇侯就由着她,她已經跟孟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爹,你只要跟忠勇侯說一聲,他怎麼也怪不到我們孟家的吧?”
孟海揚從內心深處就厭惡這樣的娘,尤其是最近這些天,他簡直成了京都的笑柄了!
天底下哪有她那樣的娘?竟然在親兒子婚後第二天自求下堂?不依着還不行?
甚至放言死都不願意死在孟家,嫌棄孟家祖墳髒?
孟東辰靜靜的看向自己唯一的嫡子,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看着他眼裏滿是對他母親的不屑厭惡,忽然間有些愧疚那個婦人。
他太清楚這個兒子如此厭惡他母親,是如何造就的,一部分是他有意引導的,大部分是孟家人故意造就的。
從趙德楠嫁入孟家,她就是孟家以外的人。
他疏遠她冷淡她,是因爲他清楚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原來的那個孟東辰。
他不能碰原主的嫡妻,這是他做人的底線。
但他儘量給她尊重給她一般女人沒有的肆意,甚至爲了安撫她那樣的心思,他可以做到不近女色。
而孟家從一開始就是沒有花一文錢娶回來她的,自然不會看在眼裏。
哪怕她婚後拼命掙錢,孟家也只是一邊扒着她掙錢一邊鄙夷看不起她,若不是自己堅持,孟家早就幫自己休了她。
誒!
想到這的孟東辰輕輕嘆一口氣,有些理解她臨死也要出孟家的決心。
孟家,包括自己跟兒子,都虧欠她啊!
不論她如何掙錢,也不論她如何討好自己,甚至是討好兒子,都是爲了成爲真正的孟家人。
而她一直到被休,都不曾讓一個孟家人承認。
這一點,他從前不願意多想,也不願意多花心思在這種事上面,甚至想過,女人做到她這樣的,早就應該知足了。
如今他算看明白了,她不要孟夫人的高貴身份,也看不上百萬家產,她要的是人倫之情。
他一直沒有給,在他的影響下,兒子也拒絕她這樣的母親,孟家這些人就不能提了。
當她遇上了袁晨那樣心心念念她的孩子,她竟然能做到跟袁宇正面交鋒,爭奪孩子,並且還勝利了。
由此只能說明,她在乎情,遠甚於身份地位,遠甚於金錢。
“你不去通州,那就我去吧!你帶着你媳婦伺候你爺爺奶奶,我去通州照顧她一段時間。”
孟東辰有些意興闌珊,家族至親因爲鉅額家產忽然間跟自己分崩離析。
他一心要盡孝的孟家父母如此的短視,爲了掰過來自己,竟然故意的折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