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雪,深切切的,似乎有些千絲萬縷的情緒,像海水一般洶涌,能夠淹沒一切。
他以前如同這雪花一般,漂泊不定。
現在有了慕千司,他也算是有了個家。
寒風中,雪輕盈地從橘紅色的天空中飄落,像灑向大地的細鹽,漫天飛舞。
皇甫容鶴看着還有些沒有散去的血陣氣息,微微有些愣神。
血陣是上古時期用來封印混沌元魔的法陣,威力足以讓整個世間爲之顫動。
但關於血陣的描述,現在只剩下了它是封印混沌元魔的法陣,其他的,並沒有記載。
慕千司是怎麼知道怎樣開啓血陣的,還有她書房裏的那些上古祕籍,又是從何而來。
她的身上,似乎有些很多的祕密。
皇甫容鶴微微嘆氣,慕千司的這些祕密,他終有一天會揭曉的。
他也會做好慕千司徒弟的義務,雖然,他心中有些抗拒成爲慕千司的徒弟,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似乎他一直在掙扎着,他也不知道在掙扎着什麼。
不過慕千司是他師父已成定局。
皇甫容鶴看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關上窗戶,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殊不知,一個玄衣男子正站在另一處的屋頂,瞧着這裏的一切。
他看着慕千司蒼白的臉龐還有那虛弱的z身體,手不自覺地就攥緊了。
他站在這雪花之中,像個遺世獨立的仙者,又像個被世間拋棄的可憐人。
他孤獨一人,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慕千司曾經救過他。
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他瞧着慕千司要打坐收集天地靈氣,趕忙消失了。
他的靈氣波動,會影響慕千司,這不利於她恢復。
終有一天,他會壓抑住身體裏的邪氣,大大方方,正正當當地站在慕千司面前。
慕千司在房間裏感受到了一股充滿黑暗氣息的靈氣在影響着她,可沒過多久,這股靈氣就消失了。
她皺皺眉,似乎這些天她都能感覺到有一股深沉的靈氣在影響着她。
這人是誰?她卻不知道。
似乎她重生而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不過慕千司沒有細想,她當務之急就是要恢復自己的血氣。
幽藍色的光芒圍繞着慕千司的身體,它們在慕千司周圍不停地跳躍着,就像是一個個小精靈一樣。
周圍嘈雜的環境也在頃刻間安靜下來,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經過這次打坐,慕千司發現自己到了六虛的瓶頸處,只要努力突破,她很快就能達到六虛。
慕千司心想。上一世她達到六虛也是在一百年後,這一世竟然提前了這麼多。
應該是與她使用了血陣有關,血陣可以在頃刻間就讓敵人灰飛煙滅,也會取其上好的靈氣,注入啓動者的身體裏。
既然這樣,她當真要儘快閉關了。等春節一過,她就得走了。
“師父。”皇甫容鶴見那幽藍色的光亮漸漸熄滅,就知道慕千司差不多打坐完了。
他敲着慕千司房間的門,輕輕喚了一句。
“什麼事?”慕千司大概恢復了一些,臉色沒有那麼蒼白了,可是她身體還是有些虛弱。
慕千司捂着肚子,她以後,可不能這麼玩命了。
“你先去,我過一會就出來。”慕千司的確餓了。她今天將近一天沒有進食了。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悠哉悠哉地下樓。
“唉,你說那血紅色的氣息從何而來,怎麼還沒有消散?”
“不知道,而且那個法陣從未見過,不知道是哪裏的。”
“我看那血紅色,估計是什麼邪魔歪道。”
樓下的幾個人在嘰嘰喳喳地議論着血陣的事。
不過他們見識較爲淺薄,並不知道那是上古陣法。
聽到邪魔歪道的時候,皇甫容鶴遠遠地橫了他們一眼。
見識淺薄,還敢大言不慚,真是無恥至極。
慕千司淡然地眨了下眼,並不在意他們的話。
慕千司的出現引起了很大的一陣騷動,在這些思想封閉的人眼中,女子不該拋頭露面。
像慕千司這樣的女子,應該在家相夫教子,而不應該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
至少,也得帶個面紗纔可。
在他們眼中,慕千司這樣就是在勾引他們,與風塵女子並沒有差別。
那些不友好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說話的,還是議論血陣的那幾個人。
慕千司冷笑一聲,千年之前,就廢除了女子不可拋頭露面的規定,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在深山中住了多久,思想竟然還是這麼邪惡。
慕千司剛坐下,就有一個長相猥瑣的人衝着她過來。
“小娘子,與我喝杯交杯酒如何?”他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滿臉通紅,眼神迷離,一看就是喝多了。
慕千司淡然地喝着皇甫容鶴接過來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皇甫容鶴知道慕千司不想搭理這個人,他也就不做聲。
他往慕千司碗裏夾了些補氣血的食物,還讓人把酒撤了。
男人受到了冷遇,臉上是青一陣白一些。
“臭婊子,你別給臉不要臉。”男人將手搭在慕千司肩膀上,還不停地摩擦着。
他的眼裏充滿了色慾,眼神極其的猥瑣。
慕千司捏緊了手裏的杯子,這個人,真的是找死!
在皇甫容鶴動手之前,慕千司已經繞到了男人的身後,反手抓住男人的鹹豬手,將他死死地壓在了桌子上。
“賤人,放手!”男人臉色鐵青,眼裏盡是些令人作嘔的東西。
慕千司嘴角勾起一抹譏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頭上的一根髮簪拔了出了。
她看着那隻手,毫不猶豫地就將髮簪插進了男人的手背中。
髮簪直接穿透男人的手掌,被釘在了木桌上。
“啊!”尖叫聲衝破雲霄,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慕千司。
他舉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想要扇慕千司一巴掌。
可是他還未完全出手,他的胳膊就被一雙修長的手抓住。
皇甫容鶴眼神冰冷,充滿煞氣,他薄脣微啓,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男人被皇甫容鶴的氣勢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將自己的手拔出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其他人害怕地嚥了咽口水,沒有人敢再上前招惹慕千司。
“師父,你多喫些血靈芝,有助於恢復。”皇甫容鶴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淡然自若地給慕千司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