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般的大雪還沒有停止,它飄落在世間的每一個角落,覆蓋着世間的一切。
在這個時候,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寒風吹過,所有人都將窗戶關上了。
這小鎮上,安靜地讓人慎得慌。
但在這一片祥和安靜的晚上,有一處卻是燈火通明,鶯歌燕舞,歡聲笑語。
這座亭臺樓榭與世間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它似乎是特立獨行的存在。
一位黑衣男子在自己主人面前單膝下跪,自責道:“主人,屬下查不到那個女人的來歷。”
沈斯站在高閣之上,睥睨着這世間萬物。他手中的摺扇在這寒風中不停地扇動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俗話說,高處不勝寒。沈斯站在小鎮最高處的地方,寒冬吹颳起他的青絲,青絲在寒風中起舞,令人心生漣漪。
沈斯淡然地眨着眼,他生於極寒之地,不過一場大雪,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天氣而已。
在這寒風之中,他的心卻是滾燙的。
他一手摸上被慕千司打傷的地方,低聲笑了出來。
一個能夠將他打傷,還查不到身世的女子,着實更加有趣了呢。
不過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他與那位慕千司,來日方長。
“那使用陣法的人,可查到了?”沈斯看着天邊稀稀落落的星星,微微一笑。
“沒...沒有。”侍衛有些慌張,他這次辦事的確不利,那女子的身份沒查到,就連使用那陣法的人,也不知所蹤。
沈斯輕聲一笑,目光看着當初出現陣法的地方。
那陣法,如同上古祕籍中對於血陣的描述一模一樣。
血陣之下,生靈塗炭,卻也萬物復甦。
使用者心性邪惡,那便生靈塗炭;使用者心性善良,那便萬物復甦。
可這次的血陣,既不是生靈塗炭,也不是萬物復甦。
似乎,它只對付想對付的人,就如同擁有意識一般。
而且上古祕籍中並沒有關於催動血陣的方法,似乎從玄幽之主去世後,血陣的催動方法也銷聲匿跡了。
那今天催動血陣的人是誰?是敵還是友。
血陣的再一次現世,是不是代表,那個人,也要出來了。
這平靜了幾萬年的玄幽大陸,終於要掀起波瀾了嗎?
沈斯思考了許久,沈家是唯一的玄幽之主的後人,卻找不到那個使用血陣的人。
當真是,羞愧至極。
但夜色籠罩的世間終會迎來光明。
早晨的太陽一如既往的升起,現在已經不下雪了,太陽照在雪地上,顯得格外地好看。
慕千司迎着晨曦起牀,經過一夜,她恢復的也差不多了。
臉色恢復了正常,行走起來也沒有那麼喫力。
原先慕千司是真的想帶着皇甫容鶴去買對聯的,畢竟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她的確想玩一會。
而且她的字不怎麼好,就普普通通的,所以她纔想買對聯,而不是自己寫。
不過因爲下了一夜的雪,街上的很多門鋪都被積雪蓋住了。
將近有七成的店鋪沒有開門,整條街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煙火氣。
慕千司也是無奈,剛好碰上雪花紛飛的日子,什麼事都做不了。
她嘆口氣,喫完早餐就帶着皇甫容鶴回去了。
不過讓慕千司唯一舒心的是,她今天沒有碰到沈斯那個癩皮狗。
他時不時地看看慕千司,又時不時地看看前方。
回去的路很漫長,漫長到慕千司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可對於皇甫容鶴來說,這條路卻很短,似乎一下子就到頭了。
小鎮離鳳鸞族並不遠,大概半個時辰的腳程就到了。
今天的鳳鸞族也是格外的安靜,每個人做着自己的事,誰也不搭理誰。
整個鳳鸞族的氣氛都很怪異,慕千司回去之後才知道,木兮若和她的大姐被關押起來了。
慕千菱仗着父親外出,在族裏爲所欲爲。
甚至還用莫須有的罪名將木兮若和大姐關押了起來。
慕千司握緊拳頭,若不是要留着慕千菱去和親,她纔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慕千菱。
慕千菱才消停了幾天,就又開始活蹦亂跳了。
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皇甫容鶴撫慰着慕千司,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不宜催動靈氣。
慕千司可聽不進去,她的若兒和大姐都被關押起來了,她們在牢裏,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她有些自責,若是她昨日沒有在那個小鎮上休息,大姐她們也不用被關押這麼久。
慕千司揮一揮袖子,坐都不坐一下,朝着牢房的方向走去。
皇甫容鶴擔心出事,連忙跟上去了。
“三公主,沒有族長的命令,不得入內。”兩個侍衛攔住了慕千司。
慕千司眼裏充滿了殺氣,兩個侍衛看的是心驚膽戰。
鳳鸞族的人都知道,慕千司天賦異稟,不是個好惹的主。
可是對於他們來說,慕千菱更不好惹,畢竟慕千菱最受族長疼愛。
慕千司懶得和他們廢話,若兒和大姐還在牢內,她一刻都不能耽誤。
可還未等慕千司出手,那些人就倒在了地上。
皇甫容鶴站在慕千司身後,眼神淡然。
慕千司此時此刻覺得這個徒弟沒有白收,在關鍵時刻,他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她來不及道謝,匆匆忙忙進了牢獄。
牢獄裏面很潮溼,千百年來沒有一束陽光照進來。
不僅如此,這裏還會漏水,一旦遇上下雨,這裏就潮溼的不行。
雖然現在沒有下雨,可那些積雪融化,還是會滲水。
而且這牢獄裏面暗沉的很,快要達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慕千司每向前走一步,那些熄滅的蠟燭逐漸亮了起來。
雖然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不過比之前好了許多。
慕千司在牢獄的盡頭找到了木兮若和慕千媛。
她們沒有在一個牢房,而是面對面。
木兮若的手腳都被鐵鏈拴着,衣服也是破碎不堪。
她的臉上幾乎都快要沒了血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木兮若是最愛乾淨的,可是此刻的她,與乞丐一般,
慕千司一陣心疼,木兮若的身子本來就虛弱,現在又遭受了這樣的事,她的身體肯定撐不住。
而慕千媛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可能是考慮到慕千媛是鳳鸞族嫡長女,慕千菱便沒有對她下狠手。
不過她也只是沒有鐵鏈的束縛,其他的地方,和木兮若別無二致。
慕千司心中燃燒着熊熊烈火,這一次,她要讓慕千菱付出慘痛的代價。
以前是她心慈手軟了,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