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慕千司眉眼淡淡,這一聲父親叫的十分輕。
她可不會覺得,她這位尊敬的父親大人,是來維護她們的。
當初父親給她們留了一條好的後路,或許是那時候心有愧疚吧。但這個時候的父親,依舊是站在她們的對立面。
“你還知道我是你父親,你看看你都在幹什麼!”慕潘臉色鐵青,額頭和手上青筋爆出。
今天是除夕夜,慕千司竟然還在這鬧事,真是不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以前慕千司至少還對他言聽計從,現在卻處處與他作對!
慕千司無奈地嘆口氣,對於之前的事,她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慕潘是她的父親。
但是她發現,自己的父親好像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所有的錯都推給她們身上,真是讓人...寒心。
慕千阮心疼自己的姐姐被罵,她將自己的小手伸到慕潘面前,楚楚可憐地說:“父親,是這個壞女人先踩阮兒的手,三姐只是...”
“閉嘴!時雅是你的堂姐,你叫她一口一個壞女人,你這些年學的禮儀都哪裏去了!”
慕潘震怒,現在不光是慕千司會和他作對,就連他這個小女兒也會和他作對了!
他這些女兒,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和他頂撞,他這張老臉都快丟沒了。
“本來就是嘛。”慕千阮弱弱地收回自己的小手,神情委屈地都快哭出來了。
她眨巴眨巴着自己淚濛濛的大眼睛,而後又趕快低下頭,抽抽搭搭地哭着。
古昇譁有些慌亂,他真的不知道女孩子哭該怎麼辦。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小丫頭抱在懷裏。
他只能揉着小丫頭的腦袋,算是給她一點安慰。
慕時雅微微一笑,果然啊,慕潘是永遠不會站在慕千司那邊的。
他那麼討厭慕千司的母親,又怎麼喜歡那個女人生下的東西呢。
她從地上爬起來,有侍女趕緊過來扶着她。
慕時雅盈盈一笑,緩緩走到慕潘面前,語氣羸弱委屈:“叔父,你不要怪她們,是時雅不好,應該讓着她們的。”
慕時雅裝無辜的本事,可比慕千菱更勝一籌,畢竟慕千菱會是不是透露出自己那惡毒的心思。
而慕時雅卻僞裝的很好,似乎真的是她們欺負了她一樣。
“你們還不道歉!”慕潘也想借此機會在衆人面前樹立威信。
當初他敗在了慕千司和那個小子的手上,可着實讓他很丟臉。
他堂堂的鳳鸞族族長,怎麼能被如此地羞辱。
“慕族長,若是你不瞎,也應該知道方纔是慕時雅姑娘先欺負人的,若要道歉,應該是她先道歉吧。”古昇譁將慕千阮護在身後,他現在終於知道小丫頭爲什麼對慕潘那麼牴觸了。
不分青紅皁白就知道對自己的女兒妄加指責,甚至在目睹了一切的過程下,還肆無忌憚地去維護別人。
慕潘這樣做,着實讓人寒心了。
他剛來的時候聽見慕千司傷了她的父親,那時他還覺得慕千司這人狼心狗肺,連自己的父親都敢傷害。
現在知道,若不是慕潘如此傷人心,那位三公主又怎麼對自己的父親下手。
這世上,果真有果必有因。
慕潘對於古昇譁,還是較爲尊敬的,他對着古昇譁時,神情立刻就沒有那麼嚴肅了。
古昇嘩的瞳孔不經意地微微一縮,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
他的語氣冰冷地帶着譏諷意味:“方纔你覺得是三公主和阮兒的錯時,強烈地讓她們道歉,現在卻一句誤會,就讓那位慕時雅姑娘犯的錯一筆勾銷。”
古昇譁眼神冰冷地盯着慕潘的臉,語氣越來越冰冷:“古某都不禁懷疑,慕族長到底是三公主的父親,還是慕時雅姑娘的父親。”
他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一個人做父親能做到這種份上,全大陸都沒幾個。
慕潘聽着這句話,臉感覺被火燒了一樣。
他確實對他那幾個女兒不太上心,但並不代表她們就可以忤逆他!
即便他在怎麼對待她們,他始終都是她們的父親,她們不管如何都要聽他的話。
“古先生,我慕某的家事,你還是別多管閒事了。”慕潘的語氣已經沒有那麼恭敬了,他說話的態度明顯有些生氣。
古昇譁冷冷一笑,慕潘倒是會找藉口堵他。
慕千阮扯了扯古昇嘩的袖子,兩隻大眼睛淚汪汪地看着他。
古昇譁嘆氣,他最受不了小丫頭這般樣子了。
正殿裏面一時沒有人說話,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皇甫容鶴淡淡地看着慕千司,心裏對她更加心疼了。
慕潘不僅爲了一個庶出的女兒對她破口大罵,還爲了一個旁系的人對她妄加指責。
他也有些自責,每次他出事的時候她總會在他身邊幫助他,而他卻對她的事無能爲力。
甚至,他沒有任何立場,沒有任何身份可以爲她站出去。
付子恪就不一樣了,他可不管自己有沒有立場,有沒有身份。他一向是想說就說,口無遮攔。
“切,說什麼家事呢,那女人也算不上是你的家裏人啊。”付子恪一邊喫着雞腿,一邊翻白眼。
他師父真是可憐,竟然會碰上個這樣的父親。
整個正殿因爲付子恪的這句話,立刻又變得熱熱鬧鬧起來。
有人站在慕時雅和慕潘那邊,指責慕千司她們不懂事;也有人站在慕千司那超,說慕時雅在除夕的時候找事。
而那些將一切都看在心裏的侍女,在爲她們的公主抱不平。
“明明就是慕小姐先找四公主麻煩的,爲什麼族長要站在她那邊啊。”
“就是,明明三公主和四公主纔是他的親生女兒,族長卻在這裏偏袒一個外人。”
“好心疼公主她們,當初二公主將木小姐和大公主關進牢獄,族長卻對三公主動手,現在那位慕小姐欺負四公主,族長又指責三公主,這到底誰纔是親生女兒啊。”
一些侍女和地位比較低的人也只敢在那裏竊竊私語。
有一些膽子大的人就對慕潘的行爲妄加揣測。
“你說慕潘這麼護着慕時雅那個丫頭,不會她真是慕潘的親生女兒吧?”
“我看八成是,慕潘說不定就和曹秀有一腿。”
“說不定慕潘是曹秀的入幕之賓中的一個呢。”
曹秀是慕時雅的生生母親,不過因爲她的有些行爲過於放蕩,所以她的風評不太好。
“夠了!”慕潘震怒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正殿,那些竊竊私語的人也立刻安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