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中有些千言萬語,在這個時候卻說不出口,慕千柯一手攥着慕潘的墓碑,無聲地哭泣。
不過數月的時間,這鳳鸞族卻是物是人非。原本他還是那個天真草率的大公子,轉眼間就成爲了鳳鸞族的族長。
而對於鳳鸞族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在回來的路上慕千柯多多少少地聽說了。他自責地嘆了一口氣,在鳳鸞族危急存亡之際,他卻不在鳳鸞族,硬生生地讓三妹承擔了所有的痛苦。
第二件事,慕千柯去南苑找慕千司。
“三妹。”慕千柯穿着一身白衣,溫文爾雅地踏進了慕千司的院子。
“大哥,你回來了。”慕千司呼口氣,大哥總算是回來了,這鳳鸞族,還需要他來主持大局。
“這些天,辛苦你了。”慕千柯親暱地揉着慕千司的腦袋,語氣裏充滿了責備。
這些天若不是慕千司一直在撐着,那些長老們還不知道會將鳳鸞族變成什麼樣子。
三妹現在本該是最天真爛漫的年紀,可是年紀小小的三妹卻扛着最大的擔子。而且三妹處理事情快刀斬亂麻,雷厲風行,倒是比他還要更好一些。
慕千司輕笑一聲:“無事,大哥回來就好了。”
“嗯,以後,你也不必這麼累了。”慕千柯心疼地看着慕千司。
近日慕千司沒有怎麼休息,一天到晚都在處理那些政務,現在的慕千司身體極其的疲憊,眼底的烏青一覽無餘。
慕千柯看着那烏青更是心疼,若是他在早些回來,慕千司也不至於這麼累。
慕千司道:“嗯,大哥一路舟車勞頓,也先回去歇息吧,過幾日就是冊封大典了。到那時,大哥就要忙起來了。”
“無妨,我們兄妹倆,也很久沒有一起說過話了,聽說你收了兩個徒弟。”慕千柯直接給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並不打算離開。
“對。”慕千司朝着素荷使眼色,讓她去準備茶水。
聽到這,慕千柯着實來了興致,一向不愛管閒事的三妹竟然收了兩個徒弟,真是讓人驚訝。他倒想看看,三妹那兩個徒弟是什麼模樣。
“他們在你這住着?”慕千柯接過素荷遞過來的茶,微微低頭一笑以示感謝。
慕千司回答道:“對,既然是我徒弟,在這住着也無妨。”
慕千柯輕微地抿了一口茶道:“確實。”
三妹一向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也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世俗也不敢對他的三妹妄加評論。若是換了常人,讓兩個大男人住進自己的院子,莫說是徒弟,即使是表哥,都會別人說是不檢點。
“哦,對了,小妹的師父今年過來了,我就安排他去你院子裏住了。”慕千司現在纔想起來古昇譁,爲了不讓大哥等一下被嚇到,她還是提前說一句比較好。
“好。”慕千柯放下茶杯,輕聲應答。
“對了,那正苑...”慕千司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按照鳳鸞族的規矩,族長是要住到正苑那邊去的。但是父親無故枉死,大哥若是住進去,一是不吉利,二是大哥應該還接受不了。
“那正苑先就那樣留着吧,三年後再說。”慕千柯原本微笑的樣子瞬間染上了一點悲傷。
“好。”
慕千司起身,從身旁的一個暗格裏拿出鸞戒遞給慕千柯。
因爲最近事務較多,慕千司就沒有功夫去清理鸞戒上的污漬,所以現在鸞戒上面還殘留着一些暗紅色的血跡。
“這鸞戒,大哥你好好保管着。”
慕千柯惆悵地看着鸞戒,輕聲地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見鸞戒的時候還是父親登上族長之位的時候,第二次見卻成了他登上族長之位,想來,也是諷刺。
慕千柯緊緊地攥着鸞戒,心中有些愧疚。明明他什麼也沒做,就因爲他是大公子,就平白無故成爲了族長。
而三妹爲鳳鸞族嘔心瀝血,什麼事都擔在自己身上,卻因爲那句可笑的女兒身,就可以將三妹所有的付出都一筆帶過,想來,也是可笑。
若是這鳳鸞族沒有什麼狗屁的女子不可從政一說,三妹現在應該纔是那個萬人敬仰的鳳鸞族族長吧。這世道,當真是不公平。
“大哥,你再想什麼呢?”慕千司伸手在慕千柯眼前晃了晃。大哥怎麼這時候走神了?
“哦,沒事。對了,你前些日辛苦了,這幾日就好好休息休息,我聽若兒說你過幾日要去閉關,你這就應該休息了,不然到閉關的時候精神不濟可不好。”
慕千柯回神,溫和一笑。他聽說三妹因爲處理鳳鸞族的事務已經好幾天沒睡了。這樣容易把身子熬壞的。
“好。”慕千司應答着。但她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大哥性子溫和善良,那些所謂的元老一定會抓着大哥的性格而蹬處處爲難大哥。在那些“吸血鬼”面前,退一步換來的不是海口天空,而是蹬鼻子上臉。
“你日後也不可能這樣做了,雖然我們是靈者,但身體還是很重要的。”慕千柯浦口婆心,如同一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
“知道了。”慕千司輕聲笑笑,大哥這話也太多了些。
“好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去看看大姐,那些公文你今天也不用看了,早些休息休息。”慕千柯離開之前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的。
“知道了。”慕千司是越來越覺得大哥話多了。
不過這也很溫暖,畢竟慕千柯是在關心她的身體。
“哦,對了,我回來的時候採了些靈草和一些山雞,你讓人去我那邊取一下吧。”臨走之前慕千柯纔想起來。
他採這些東西就是給慕千司補身體的,他竟然差點忘了。
“好,我過會就讓素荷過去取。”慕千司起身送慕千柯。
但慕千柯執意讓她回去休息,慕千司拗不過他,也就作罷。
慕千柯走後,慕千司這裏又恢復了安安靜靜的樣子。
付子恪原本拉着皇甫容鶴在外面偷聽,直到慕千柯走後才偷偷摸摸地出來。
“這未來的族長,看起來對師父還蠻不錯呢,這樣就應該不會有什麼亂系八糟的女人來找師父的麻煩了吧?”付子恪摸摸自己的下巴,十分肯定地說道。
“應該吧。”皇甫容鶴看看慕千司,見她還在處理那些老頭送過來的政務,不免地心煩意亂。
那些人就如同一個個廢物一樣,芝麻大點的事都要送過來讓慕千司處理,也不知道要他們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