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抗拒，但也有些驚喜，她冰封的心出現了一絲裂縫，那裏面是溫暖的源泉。
慕千司心中嘆息一聲，她怕是不能直面皇甫容鶴了。
皇甫容鶴兩隻眼睛閃着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他將慕千司再次抱緊，聲音有些哽咽：“師父，我...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在藥物的作用下，他豁出去了。他喜歡她，他不想只將這個想法藏在心裏面。
他想要告訴她，想要她知道他的心意。
慕千司的手指捲縮，她沒有想到皇甫容鶴會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可爲什麼事情的發展朝着她不可控制地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對於皇甫容鶴是什麼心態，或許真的只是將他當做徒弟，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會心動。
但是她看不清，看不清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也重來沒有想過，皇甫容鶴會喜歡她。
因爲她比他大了兩百餘歲，她以爲，他看不上比他大的。
時至今日，慕千司才發覺自己是真的遲鈍。
上一世她看不清顧子漸的心，這一世她同樣看不清皇甫容鶴心中的所思所想。
慕千司再一次的沉默讓皇甫容鶴原本炙熱的心逐漸涼了下來。
他手足無措地抓住慕千司的手，害怕她從此離開。
“師父，我...”皇甫容鶴想要解釋，可解釋，也只是徒勞無功。
他後悔了，後悔在這個時候將自己的心意氣說出來。他怕，他怕慕千司從此以後不再理他。
或者用別樣的眼神看他。
“阿鶴，你現在還小，不知道喜歡是什麼。可能你只是感激也救過你，然後將那份感激當做喜歡罷了。”
慕千司眼神低斂，對於這種情況，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解決。
她也只能勸慰，或許他是真的將感激當成喜歡了吧。
“阿鶴，或許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只是因爲我救過你才喜歡的，無論誰救你，或許你都會喜歡上她。你有可能只是喜歡那個救你的人，而不是我。這不是喜歡，這只是一種報恩而已。”
慕千司說完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些苦澀。
她的笑容有多麼苦澀與悲哀，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看不清別人的心，同時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皇甫容鶴被慕千司的長篇大論給震驚了。他低着頭，心中思考了一番。
看着皇甫容鶴沉默的樣子，慕千司不知道爲什麼有些難過，心有些疼。
她十分勉強地笑着，或許皇甫容鶴喜歡她，真的是因爲這樣吧。
空氣一瞬間有些沉默，慕千司就這樣和皇甫容鶴面對着面，一句話也不說。
正當慕千司敗下陣來想要轉身的時候，皇甫容鶴卻開口了。
“不。”皇甫容鶴低頭說着這個字，心裏有些苦澀。
她以爲，他是因爲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才喜歡她的嗎？
慕千司怔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有什麼動作。
皇甫容鶴擡起頭，眼神堅定地看着慕千司。
“我不是因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才喜歡你。我喜歡你只是因爲你就是你，無關其他。”皇甫容鶴緊握着自己的手，他狠下心，打算將一切都說出來。
反正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何不如就此機會將一切都說出來。
他不想她有事的時候，自己卻沒有身份和立場護着她。
慕千司眨着自己的眼，一時間消化不了皇甫容鶴所說的話。
她的心急劇地跳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破胸膛。
“師父，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一種。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我希望，在你身邊，我能有一席之地。”皇甫容鶴眼裏泛着光亮，語氣帶着無奈與祈求。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如此喜歡她，喜歡到，只要她能看得見他就可以。喜歡到，他可以豁出一切，只要她平平安安。
“我...”慕千司不知道該拒絕還是說別的。
對於皇甫容鶴，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感。或許一開始帶了些利用，想要依靠他以後的力量幫她對付顧子漸。
可現在，她卻不想將皇甫容鶴牽扯進來，她只想他安安心心地修煉就好。
或許她是喜歡他的，可是她的身上揹負了太多，以至於她看不清這份喜歡，或者說這份喜歡被排在了很後很後的位置。
她沒辦法用他對她的那樣感情去對他，因爲她揹負了太多。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阿鶴，你還小，對很多事還不懂。你的日子還長，以後你可能會遇上更好的人，更適合你的人...”
“可那些人不是你。”皇甫容鶴打斷慕千司說的話。
他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他不想聽。
即使他以後遇到了更好的，更適合他的，可是那些人終究不是她。他認定了，就永遠都不會放手。
慕千司的眼睛撲閃着，心裏有些觸動。
她自嘲一笑，上一世她也是這般對顧子漸的，可是最後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雖然她不是顧子漸，可她終究沒有了那種義無反顧的勇氣。她配不上，皇甫容鶴這份純粹的喜歡。
而且，人心亦變，現在說的信誓旦旦，可往後的日子，誰又清楚呢？
皇甫容鶴執起慕千司的手，沉沉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知道她不信，沒關係，他會用時間證明，他對她的喜歡。
“師父，你能不能試着接受我，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了什麼，可是以後的時光，我想和你一起去經歷，好不好。”
原本冰冷如霜的皇甫容鶴，再此刻卻在苦苦哀求着。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喜歡上她。
可是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慕千司有些動容，她的心也不是那麼冰冷。她對皇甫容鶴，或多或少也是有些喜歡喝好感的。
可是她一身煞氣而來，不想玷污了原本冰清玉潔，溫潤無雙的皇甫容鶴。
“阿鶴...我配不上你如此的喜歡。”慕千司想要掙脫皇甫容鶴的桎梏，可是皇甫容鶴不許。
他的眼角有了一些淚，他將慕千司禁錮在自己的懷裏，不讓她掙脫。
“師父，喜歡便就是喜歡，沒有什麼配不配。在我心裏，你是最配得上這份喜歡的。”
慕千司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好說歹說，皇甫容鶴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她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還悲哀。慶幸自己遇到了一陣能如此對她的人，悲哀自己卻無法用同樣的熱情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