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楚藍喻當下就決定去城主府走一趟。
怕楚藍喻有危險,木兮若緊緊地跟在楚藍喻身後。
楚家的人覺得這件事不宜聲張,也就沒有派很多人前去。
讓木兮若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會在城主府遇上付子恪。
付子恪見到木兮若,高興的手舞足蹈了。
拉着木兮若說個不停,付子恪說了很多,不厭其煩。
但木兮若卻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很疏離地看着他。
楚藍喻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關係,沒有深究。
因爲要避嫌,楚藍喻只能見到城主夫人,並不能見到城主。
城主夫人現在還沉浸在悲痛中,見到楚藍喻也沒有以往那麼熱情。
讓人給楚藍喻賜座,城主夫人這幾天一下子蒼老了許多,聽着毫無進展的消息,城主夫人每天以淚洗面。
楚藍喻今天來也不是揭發李家和溫初塵師父的,畢竟她沒有證據。
她只是來請辭,希望城主夫人可以特許她前往七風山,去尋找溫初塵失蹤的真相。
一開始城主夫人並不同意,七風山險象環生,溫初塵都能在那裏失蹤,何況楚藍喻這一個弱女子呢。
何況下個月楚藍喻和溫初塵就要成親了,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順利舉行,可讓楚藍喻準備着也好,若是溫初塵回來了,也不至於兵荒馬亂。
但楚藍喻好說歹說,聲淚俱下,總算是讓城主夫人鬆了口。她拿着溫初塵送給她的如意鳳釵,與城主夫人述說鍾情。
城主夫人也念在楚藍喻對溫初塵一片癡心,滿足了她的願望。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城主夫人安排了一大批人護送楚藍喻。
回去之前,木兮若按照李素馨所說的,去了季酥所住的地方,見到了那個讓李素馨魂牽夢繞的女子。
彼時她正在曬草藥,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
一雙纖纖玉手不停地撥弄着草藥,似乎想要讓它們曬地更加均勻一些。
木兮若站在門外,不忍出聲打破着美好的景象。
還是季酥先注意到了木兮若,她轉頭看着門前陌生的女子,小嘴嘴邊帶着俏皮的微笑,陽光照射在她明徹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兩點明星。
“姑娘可是有事?”季酥的聲音好似一眼泉水,讓人整個人都心生盪漾。
回過神,知道方纔自己失態了,抱有歉意地笑了笑。
“姑娘可是季酥?”她沒見過季酥,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她方纔,只是看癡了而已。
季酥點點頭,不明白這位女子的來意。
從袖子裏拿出那個荷包,木兮若不用說話,季酥就認出了那是李素馨的東西。
愣愣地看着木兮若將那個東西遞到自己手裏,看着這荷包,季酥的眼裏蓄滿了淚水。
“這是李小姐讓我給你的。”
季酥打量着手裏的荷包,顏笑如花的臉上出現了一道淚痕。
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季酥的聲音有些哽咽:“她...還說了其他的嗎?”
季酥被李家的人軟禁在這裏,他們告訴她若是她再去找素馨,他們就將素馨許給那個混世魔王。
季酥爲了李素馨,同意在這裏度過往後餘生。
每每想起和李素馨在一起的日子,季酥就覺得就滿足又傷心。
李素馨只是讓她將這個荷包交給季酥,並沒有說其他的。
季酥含着淚笑了笑,兩隻手將荷包按在自己的心口處。能得到這個荷包,她也滿足了。
至少以後的日子裏,她還有個念想。
擦乾自己的眼淚,季酥很滿足地笑了笑,“謝謝你。”
木兮若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忽然聯想到自己,莫名有些心酸。
等阿司出嫁之後,她何嘗不會變成這樣子。
“不客氣。”木兮若將荷包送給季酥後,就想回去了,她擔心楚藍喻會出事,即使現在付子恪恬不知恥地跟在楚藍喻身邊。
“等等...”季酥叫住了木兮若,她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但害怕耽誤人家的時間,終是鼓起勇氣,帶些懇求地說道:“若是日後你見到了素馨,麻煩替我轉告一句,我很好,讓她不用擔心。”
木兮若點點頭,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路,回頭看着季酥的方向,她還呆在院子裏,目光看着遠處。
木兮若想,她應該是在看李素馨所在的方向吧。
可憐有情人不成眷屬,李素馨和季酥,她也只能說一句遺憾了。
只希望她們以後,不要生在這個充滿偏見的地方。
願她們下一世,能夠長相廝守。
感嘆了一番,木兮若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了。
擡起頭,將眼淚生生地逼了回去,現在的李素馨和季酥,或許就是以後的她和阿司。
不同的是,季酥和李素馨互通心意,而她的阿司,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的這份心事。
可木兮若不知的是,她走後,季酥就出事了。
比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更悲哀的是,兩廂情願卻不得善終。
一人駕鶴歸去,一個獨守屍體,度過以後的漫漫長夜。
李素馨也不知道,因爲她送的這個荷包,季酥遭來了殺身之禍。
木兮若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撫住自己的心口,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一個將死之人罷了,竟然渴求想要長相廝守,真是可笑。”
屈長紀背手而立,他烏靈的眼眸,倏地籠上層嗜血的寒意,仿若魔神降世一般,一雙冰眸輕易貫穿人心,刺透心底最柔弱的角落。
恥笑於木兮若自顧不暇,竟然還想要將慕千司找回來,真是可笑至極。
沽月站在屈長紀身邊,猜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她不知道,屈長紀說的是木兮若還是季酥。
她低垂着頭,惴惴不安地看着屈長紀,“主人...”
“讓人去拿來季酥手上的荷包,順帶讓她灰飛煙滅吧。”
一個背叛他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沽月心裏一驚,季酥好歹是他的妹妹,他當真如此狠心嗎?
“可是,她可是...”
屈長紀冷冷的看着沽月,她太多話了。
薄脣微啓,不帶任何感情,“既然背叛了我,她就應該知道會有如今的下場。”
沽月看着如此狠絕的男人,心裏劃過一抹悲哀。
對他的妹妹他都可以如此,若背叛的那個人是她,恐怕她的下場會比季酥更慘吧。
屈長紀不理會沽月的那些心思,看了眼季酥,不帶任何感情地離開了。
獨留沽月一個人看着季酥,有些同情,再映射到自己身上,有些無窮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