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雀仙橋 >第四十四章 新奇
    隔壁的蕭府,蕭桓回來的有些晚,聽吳橋說夏侯虞在公主府歇下了,他頗爲驚訝,問吳橋:“你可知道長公主是爲何事進城”

    吳橋搖頭,一面服侍蕭桓更衣,一面低聲道:“只聽說長公主下午進的城。進城之後就去拜訪了崔家的崔浩。在崔家盤桓了快一個時辰纔出來。之後回了公主府。”

    蕭桓系衣帶的手微微一頓。

    在他進城之前,先有崔氏和崔七娘子的母親前去拜訪,後有崔七娘子母女在莊園裏做客。

    夏侯虞那邊肯定遇到事了。

    那她到底遇到什麼事了呢

    她能夠順利地解決嗎

    蕭桓想到他這幾天都聽到了的,所謂的“崔家七娘子原是皇后人選”的閒言碎語。

    夏侯虞去拜訪崔浩應該與這件事有關。

    儘管如此,蕭桓並沒有去見夏侯虞天色太晚,他過去並不合時宜,夏侯虞還在守孝期。

    不過,就算夏侯虞不在守孝期,蕭桓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這個時候回去打擾夏侯虞的休息。

    次日清晨,夏侯虞艱難地起了一個大早。

    她既然在城裏,就應該去給吳氏請安纔是。

    吳氏昨天就知道夏侯虞回來了,她以爲夏侯虞是爲了祭拜夏侯有道纔回的城,想起來就不由地嘆氣落淚,夏侯虞去給她問安,她拉着夏侯虞問起她這段時間的衣食起居來。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吳氏做爲阿家,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住在莊園裏,空氣很好,每天早睡早起,偶爾還會去田頭溪間走走,挺好的。”夏侯虞微笑着回答,“我等會去萬乘寺給先帝上炷香就直接回莊園了。阿家若是有空,不妨帶着小叔去莊園裏住些日子。”

    “好啊”吳氏聞言沒有多想就應承下來。

    她從小就生活在吳郡,若不是兒子尚了公主,她這輩子都不會走出吳中。建康城裏她一個人也不認識,蕭醒又是男孩子,到建康之後就被建康的繁華迷了眼,整天不是跑去誰家賞花就是和誰出去遊玩。她覺得男孩子就應該到處的野,蕭桓也是這樣被養大的,因此她不怎麼幹涉蕭醒的事,府中常常只有她一個人。

    原本她是個非常安靜的人,可聽到夏侯虞的邀請,她的心情瞬間變得雀躍。

    夏侯虞命人去拿了黃曆過來,仔細地和吳氏商量了一個出行的日子,蕭桓過來了。

    吳氏很是意外,道:“他今天怎麼這麼早他今天沒有練拳或是跑馬嗎”最後這句話,她問的是她身邊的貼身侍女阿末。

    阿末二十出頭,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龐,雪白的皮膚,未語先笑,眉宇間透着幾分喜氣,看着就讓人覺得高興。

    她原是吳氏的侍女,丈夫病逝又沒有留下孩子,吳氏就重新把她安排到了自己的身邊。

    阿末忙上前笑道:“我這就去問去。”

    說話間,蕭桓走了進來。

    僕婦們跪了一地,阿末自然也無從問起。

    夏侯虞上前給蕭桓行禮,吳氏坐在旁邊笑眯眯地看着蕭桓,並直接問他:“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平日你可沒有這麼早”

    “是嗎”蕭桓應道,這才覺得自己來的真的有點早。

    他還是在從前的時間醒來,打拳,沐浴,用早膳,來請安,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他爲什麼會來早了呢

    蕭桓覺得這只是個偶然的變數,並不值得深究,道:“阿醒還沒有過來嗎”

    “應該是玩得有點晚了。”吳氏不以爲意地道,“他昨天和光祿大夫家的郎君出去遊玩了。”

    他讓蕭醒留在建康城是想讓他見見世面,可不是讓他來廝混的

    蕭桓皺眉,正想勸慰吳氏幾句,蕭醒打着哈欠走了進來。

    他臉一沉,壓着火氣道:“怎麼沒有睡好”

    蕭醒迷迷糊糊,壓根就沒有想到蕭桓這個時候會在這裏。

    他嚇了一大跳,忙站直了喊了聲“大兄”,一擡眼又看見了夏侯虞。

    他一個激靈,口稱“長公主”上前給夏侯虞行禮。

    夏侯虞笑着朝蕭醒頷首,眼角的餘光卻落在蕭桓身上。

    憑她前世屢屢讓蕭桓氣倒的經驗,她能感覺到蕭桓已經動怒,但乍眼看去,蕭桓還和往昔沒有什麼不同,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溫和無害:“我平時很忙,長公主又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莊園,府中多數時候都只有母親一個人呆着,你以後多陪陪母親纔是。”

    蕭醒又羞又慚,誠心認錯:“大兄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蕭桓笑着點頭,這件事彷彿就這樣揭過去了。

    蕭醒鬆了一口氣,很快恢復了平時的活潑。

    夏侯虞卻從始至終發現蕭桓握成拳的手背在身後,一直沒有放開。

    她的心緒又飄了起來。

    前世,她是不是也像蕭醒一樣忽略了很多事呢

    夏侯虞想着她昨天晚上輾轉反側做的決定,從吳氏的廂房裏出來之後,她主動邀請蕭桓:“都督早上還有什麼事嗎不知道有沒有空陪我到後花園走走”

    蕭桓不管今天有沒有事都得答應夏侯虞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找他逛花園。

    他欣然應允,兩人一路慢行,往後園的花園去。

    夏侯虞問他:“都督這幾天在建康如何”

    蕭桓想到昨天才剛剛被他送走的馮氏母子,不由抿了抿嘴角,道:“盧淵的勢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謝大人疏狂之事做得太多,名聲響亮,行事卻很是拖拉。真正能幫忙的人並不多。大家不過是喫喫喝喝的朋友罷了。”

    這話說得倒是坦然。

    夏侯虞忍不住笑道:“我舅父呢”

    蕭桓頭痛,半晌才委婉地說:“舅父交際很廣,雖然去了荊州五年,卻依舊登高一呼,應者數百。”

    這就是說她舅父除了喫喝玩樂就沒有一樣值得期待。

    夏侯虞哈哈大笑起來。

    蕭桓愣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夏侯虞這樣的笑。

    她露出雪白的牙齒,揚着下頷,目光熠熠,像個惡作劇得逞了之後的俏皮小孩。

    原來夏侯虞也可以這樣的

    蕭桓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

    夏侯虞已在問他:“你這幾天都參加了哪些人家舉辦的宴請”

    蕭桓把情況跟夏侯虞說了一遍。

    夏侯虞陷入了沉思。

    “小心”她突然被蕭桓拽住了胳膊,胳膊被拽得很是疼痛,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僻離了方向,差點被面前擋着的石榴樹樹梢劃傷了面孔。

    親們,原想定在零點發文的,然後自己沒能寫出來不管怎樣,祝大在新的一年裏事事順遂。

    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