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悽然，更有無盡委屈與痛苦。
見狀，花羽衣眉頭微皺，眼神隱隱複雜。而白琴，則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沒有一絲憐惜。
神情變化最爲明顯的，便莫過於玉瓊、玉顏。
二人雖對蘇靈夭憤怒，但此時，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以及不可置信。
蘇靈夭是何人，蘇靈夭是什麼樣的人，作爲墟恆商會的大小姐與二小姐，她們又豈會不知曉。甚至在早些年，二人跟隨其父親在拜訪瀚宇神宗之時，還與之有過交集。
然，此時，在她們眼前的這個蘇靈夭，與曾經她們認識的那個蘇靈夭，甚至已是判若兩人。
再無絲毫曾經的那高傲自是，再無絲毫曾經的那種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模樣，而有的，只是楚楚可憐以及神色中的無盡傷痛。
念及此處，玉瓊玉顏心裏更是疑惑與驚愕，下意識皆向着花羽衣看了去。
目光冰冷地看着蘇靈夭，好一陣後，花羽衣突然說道：“當年，在那邪龍之淵，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靈夭擡頭，看向花羽衣，悽然的目光中，更顯呆滯。
幾息之後，蘇靈夭才慢慢開口，說道：“當初......”
話似自語，蘇靈夭目光無神，所說之事也並不連貫，似想到什麼在說什麼，雖並未詳說，但其大致情況，也幾乎全部表露。
涼亭之內，花羽衣、白琴、玉瓊、玉顏目光死死盯在蘇靈夭身上，靜靜聽其述說，哪怕蘇靈夭偶爾停頓良久，也並未出言打斷。
直至近半個時辰之後，蘇靈夭纔將當初在邪龍之淵那冰雪小世界內的情況大致述說一遍。
眼中淡淡血絲，白琴拳頭緊握。
從蘇靈夭的述說之中，白琴能想象得到當初蘇靈夭與南宮翎兒的大戰，甚至能想象到南宮翎兒身隕時的畫面。除此之外。她也能想象到冰珞被蘇靈夭那兄長殘殺之時的慘狀，以及冰塵大戰蘇靈夭師尊，那神尊後期時的......
其實何止是白琴，在場之人又有誰想象不到，只不過皆是在心裏悲傷與憤怒。
“公子，當初，真的已經......”玉瓊喃喃地問道。
蘇靈夭雙目無神，沒有作答，不過從其更爲痛苦的神色可以看出，冰塵當時可能真的已經......
玉瓊捂住胸口，雖當初從冰訫那已經大致知道，但此時聽蘇靈夭親口說，其依舊忍不住胸口作痛！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該死！”蘇靈夭兩眼淚痕，神色悽然地說道。
聞言，白琴張了張嘴，本想再譏諷與罵上兩句，不過話到嘴邊，卻又忍了下去。
罵得太多，憤怒得太多，白琴甚至都不知該如何再去斥責蘇靈夭。
靜靜地看着蘇靈夭，花羽衣冰冷地神色中看不出其在想些什麼，直至好一陣後，花羽衣才又問道：“那虛空神蓮，你真能得到？”
蘇靈夭眼神幾分變化，趕緊說道：“能！我能！我瀚宇神宗祕境之內生長有一株，我可以將之取來給......”
花羽衣再度一皺眉。
“只要冰塵元神尚在，那虛空神蓮定能讓他重聚身體，我......”
花羽衣皺眉，眼中隱隱有着思慮之色，片刻之後，說道：“算了。”
蘇靈夭面色再變。
蘇靈夭神色微怔。
“浮生宗，不需要你來摻和，即便日後我浮生宗要重建，也不會再繼續在這個宗域。”花羽衣又說道。
蘇靈夭怔神。
話及此處，花羽衣似也不願再多說，隨之便轉過了身去。
怔怔地看着花羽衣，亦或者，蘇靈夭只是在怔怔地看着其前方，瞳孔之中，只有無盡的悲哀與痛苦。
場面一度死一般沉寂，蘇靈夭癱坐在地上好一陣後，才無助地起身，沒有任何言語，一個瞬移消失無影。
看着蘇靈夭離去的方向，好幾息後，玉瓊猶豫之後，還是忍不住地問道：“蘇靈夭與公子，是何關係？”
目光看向玉瓊，花羽衣幾分猶豫，又看了一眼涼亭外的錢姨、枯姨二人。
見狀，那錢姨、枯姨心領神會，倒也沒再繼續待在這，齊齊悄然離去。
待確定那二人已經遠離，花羽衣才說道：“上一世，她是公子的妻子。”
玉瓊、玉顏眼神一變。
看到二女的反應，花羽衣輕嘆口氣，其實也在她預料之中。
猶豫幾分，花羽衣才又說道：“當初，在蘇靈夭上一世之時，我花隱宗聖女曾贈與她一道轉身仙符。”
聞言，玉瓊、玉顏皆面色再變。
“仙符！”玉顏驚道。
花羽衣點頭，倒也未隱瞞，說道：“不錯，仙符！”
玉瓊、玉顏對視了一眼。
玉顏本欲再問一些，可又遲疑了一下，猶豫之後，便也打消了想法。
仙符！
涉及仙，且還是從未現世過的仙符！如此之事，若傳揚出去，定將引起整個浮墟界的轟動。到時候，定將再度爲冰塵、花羽衣、乃至他們的那浮生界帶來災難！
“妹妹放心，此事，我和顏兒絕不會泄漏絲毫！”玉瓊說道。
花羽衣點頭，說道：“多謝！”
玉瓊目光幾分柔和，說道：“妹妹客氣了。”
看着花羽衣，猶豫幾許，玉瓊隨之問道：“之後，妹妹將作何打算？真不在這裏重建浮生宗了？”
花羽衣點頭，說道：“倘若再將宗門建在這裏，最後的結果，只會是重蹈覆轍。”
聞言，玉瓊、玉顏微微皺眉。
“我觀那蘇靈夭，似其也不似在騙我們，爲何？”玉瓊問道。
花羽衣搖頭，說道：“我所擔心的不是她，而是那個瀚宇神宗。”
玉瓊點頭，花羽衣的顧慮，倒也的確如此。
“不說那斛琮神尊，蘇靈夭那師尊，我懷疑，便是當初公子他們在九絕雷池底下那個小世界遇到的那瀚宇神宗神尊後期。當初，公子以邪刀斬裂了其元神，致其癲狂，此仇，絕不可能輕易善了。”花羽衣隨之又說道。
玉瓊點頭道：“妹妹說得言之有理。”
話及此處，玉瓊轉而問道：“那，妹妹可想好重建宗門之所？”
花羽衣眉頭微皺，搖頭道：“尚且還沒有。”
玉瓊點頭，說道：“既如此，那重建宗門之事，倒也不急。宗門選址尤爲重要，特別是經歷了前面之事以及我們而今所面臨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