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96章 搜山抓人【感謝2018—6899的打賞】
    安邑侯府邸,後庭。

    這幾日聶嗣原是想和母親去安邑其他地方看看,遊玩一番。沒成想因爲河東太守被滅門的事情,鬧得安邑戒嚴,所以他也只能暫時待在侯府。

    “子宣,你確定要飛炮嗎?”聶嗣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卻是放在棋盤上。

    八角亭中,聶嗣和祁粲閒着無事,正在對弈。

    聶嗣個人是不喜歡圍棋的,過於無聊,所以他將象棋的玩法教給了祁粲,讓他和自己下着玩,打發時間。

    聰明人之間交流是比較輕鬆的,祁粲學象棋學的很快,時間不長,便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伯繼,你莫要故技重施,誆騙我。”祁粲嘟囔一聲,毫不猶豫飛炮喫下聶嗣的過河小卒。

    這幾日聶嗣和他用象棋對弈,經常說這種帶有暗示性的話來誆騙他悔棋。

    “這一次我說的是實話。”

    啪!

    馬落喫炮!

    “將軍。”聶嗣放下茶盞,落桌聲音不大,卻讓祁粲心臟一抖。

    祁粲:“......”

    又輸了。

    須臾,他苦笑一聲,“伯繼,你這象棋玩法精妙,一步不能出錯,否則根本無法挽救。”

    象棋和圍棋最大的區別應該就是棋子的數量。

    圍棋能下很多顆棋子,能埋伏很多棋子,甚至可以捨棄棋子。但是象棋不行,象棋的棋子數量是有規定的,雙方每一個棋子也都是對應的。可以說,大家的底牌一樣。

    捨棄任何一個棋子,如果得不到超額的回報,那就是巨大的損失。而且在祁粲看來,象棋和戰場的排兵佈陣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因爲,象棋的勝負手,就是幹掉對方的主將。此前做的種種努力,都是爲了這個。

    戰場之上,同樣也是爲了殺掉對方的主將。

    “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機會。”聶嗣故作深沉。

    祁粲笑笑,拿起‘炮’棋,言道:“炮能越棋子殺人,爲何不叫弓箭呢,弓箭不正是越人殺人嗎?”

    “不知道。”聶嗣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當然知道‘炮’是什麼,但是他無法給祁粲解釋。

    就在祁粲準備追問的時候,一個小孩跑過來。

    “父親,大父讓你和世叔過去。”

    小孩是祁粲的孩子,今年三歲了。

    說起這個就淚目,聶嗣沒少因爲這件事情被自家母親埋怨。

    倆人稍作整理,來到祁拒慎書房。

    “父親。”

    “元舅。”

    “你們來了。”祁拒慎擡頭看他們一眼,旋即又化作沉默。

    一旁的祁咎說道:“兄長,伯繼,今日雒陽傳來消息,讓河東官吏半月之內破案。如若做不到,朝廷會派遣御史過來。”

    “半月?”祁粲蹙眉,“時間是不是太緊了,眼下我們毫無線索啊。還有,破案失利,爲何派遣御史過來,難道不該是廷尉府派人來協助查案嗎?”

    祁咎低聲道:“郡丞等人猜測,若是無法破案,朝廷就拿河東官吏頂罪。”

    “荒唐!”祁粲不忿,言道:“這算什麼,查案首重事實證據。抓住兇手是爲了公道,不是爲了政績,豈能如此草率!”

    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有些事情不能用道理來解釋。

    “元舅,你們打算怎麼做?”聶嗣問道。

    祁拒慎低低一嘆,“郡丞等人打算用一個犯人頂罪。”

    “那個人是崇侯翊。”祁咎補充。

    話音落下,聶嗣面色平靜,彷彿早就猜出來一樣。

    事實上,當他知道崇侯翊的事情之後,他就想到會有這一天。因爲這件案子是不可能被調查出來的,涉及案子的兇手來歷神祕,身份也不簡單,豈能輕易被河東官吏調查清楚。

    單是他救的那個女人,來歷就讓人頭大,更別說另外兩個。

    眼下朝廷要求半月之內破案,無異於明擺着告訴河東官吏,讓他們找替死鬼。

    崇侯翊,這個和太守有仇的人,將是河東官吏最好的目標。他是不是真的兇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河東官吏認爲他是,他就必須是。

    “可是崇侯翊不是逃竄了麼,怎麼抓住他?”祁粲不解。

    祁咎回答道:“蘇百車郡尉得到確切消息,崇侯翊躲在吳山。明日他將會點齊所有郡兵,並且讓猗氏、解縣等地的縣卒配合他們搜山。”

    沉默。

    崇侯翊確實有嫌疑,可是眼下的情況,卻是強行給這個人按上罪名。

    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是整個河東官吏推上去的替死鬼。

    沒人在乎真正的兇手,崇侯翊的犧牲,更多的是因爲河東官吏的私心。

    所以,書房內的幾人才沉默。

    嚴重一點,這是整個河東官吏爲了一己之私,齊心協力的草菅人命,欺上瞞下。

    更何況,大家都是聰明人。祁粲、祁咎、聶嗣三人,甚至想到,這是不是朝廷在逼着河東官吏糊弄。

    畢竟,這樣的大案子,只給半月時間調查,如何能說得過去?

    他們都沒有問祁拒慎‘爲何不阻止’這種廢話,因爲在這件事情上,誰反對,誰就是整個河東官吏的敵人。

    祁拒慎反對也沒有用,因爲沒人會聽他的。當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其他人的死活無足輕重。

    “元舅,我明日想去看看。”聶嗣道。

    “爲何?”

    “這幾日在府中快憋出病了。”

    “啊?”祁拒慎無語,旋即道:“隨你吧,不過去了要記着待在蘇郡尉身邊,不要亂跑。那個崇侯翊有些武力,若是遇見一定要逃,不要逞英雄。”

    “元舅放心,孩兒謹記在心。”

    “父親,我們也去看看。”祁粲、祁咎倆兄弟同時說。

    祁拒慎點頭,“也好,你們順便告訴郡丞,說我病了。”

    “唯。”

    次日一早,聶嗣便跟着祁粲以及祁咎前往安邑官衙。因爲他和祁拒慎的關係,郡尉蘇百車也沒有趕他走,只是囑咐他不要亂跑。

    在蘇百車看來,聶嗣要跟着去,無非是年輕人的獵奇心,所以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然,他也沒有將大破十萬叛軍的華陽郡校尉和聶嗣聯繫起來。現在他一門心思想要抓住崇侯翊,其他的事情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八百郡兵離開安邑,向着吳山而去,途中陸陸續續有猗氏、解縣等地的縣卒,以及地方的亭長加入,待下午抵達吳山腳下之時,人數已經超過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