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110章 暗中交易
    事情的經過,韓伯已經告訴了聶抗。他從光祿勳府衙回來以後,立馬在靜室單獨會見姒召。

    “宗正,你在欺我聶氏啊。”聶抗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我已在天子面前同藺氏解除婚約,這難道還不夠嗎?你還要讓長平郡王故意羞辱我兒?”

    姒召一驚,連忙擺手,“廷尉,我從未有此心!”

    “哼!”一聲冷哼,讓姒召心底一沉,他知道這次的事情怕是難以糊弄。

    聶抗是要藉機發難!

    見聶抗如此冷漠,姒召不得不硬着頭皮解釋道:“廷尉,天子納妃一事,全權由姚旃負責,我實在是不知情啊。”

    “住口,你少在我面前說這些廢話,知不知情,我心裏有數。”聶抗手抵案几,“咱們按照章程辦事吧,長平郡王擅議天子,造謠天子私德有虧,按律當斬!”

    姒召嘴角抽搐,他心知這是聶抗在發泄不滿,但是眼下姒儉人在廷尉府,他也無可奈何。

    說什麼都是虛妄,面對聶抗,他沒有辦法威逼。

    他不是姚旃那個蠢貨,聶抗在朝中的根基他是瞭解一點的,經過太后點撥,他發現聶抗現在和大司馬趙無傷又走得很近,那就更沒有辦法威逼。

    威逼不成,那就只有利誘了。

    可是他細想一番又發現自己貌似並沒有什麼‘利益’能拿出來,並且讓聶抗爲之心動。

    失去主動了!

    姒召暗歎,心中問候了一遍姚旃祖宗十八代。

    “廷尉,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什麼?”

    到了他們這個階層,不需要彎彎繞繞,除了言語上含蓄一點,其他的可以直來直往。

    按理來說,姒儉犯下的錯其實沒有那麼重。可問題是現在人被廷尉府控制,他只能投鼠忌器。

    畢竟,廷尉府的酷刑,會讓姒儉說出很多的東西。

    聽了姒召的話,聶抗嘴角勾勒一抹弧度。

    “京兆尹朱嘉,教子無方,擅議天子私德,罪不容恕。”聶抗說完,目光緊盯着姒召,問道:“宗正,你覺得呢?”

    聞言,姒召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起來。他不知道這是聶抗一時興起還是老謀深算。

    如果是前者,倒沒那麼可怕。若是後者,那就讓人細思極恐了。

    聶抗也不着急姒召回答,說完以後,便闔目休息。在他看來,姒召已經沒有選擇,要麼放棄姒儉,要麼放棄朱嘉。

    這個問題的本質是個交易,交易的籌碼是朱嘉和姒儉。這一點姒召很清楚,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在朱嘉身上費了很大的力氣,眼看就要成功,難道要放棄麼?

    他難以下決定。

    “廷尉,雒陽城外有一座莊園,我......”

    “宗正!”聶抗打斷他,眸子微睜,“我並不需要那些。你要清楚,姒儉在城內到處胡言亂語,敗壞的不僅是天子私德,還有我兒的聲譽。這一點,我希望宗正清楚。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到底是誰幹得,錯在誰,你最清楚,不是麼?”

    姒召動動嘴脣,沒有反駁他。

    朝堂鬥爭,素來血腥。棋差一招,他無話可說。

    “廷尉說得對。”姒召緩緩閉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的謀劃失敗了。

    聶抗嘴角露出冷笑,“明智的選擇。”

    廷尉府大獄。

    重傷的姒儉被獄卒攙扶出來,當他看見大父姒召的時候,頓時哭訴道:“大父,那個小畜生要殺了我,你要給我報仇!”

    說着,他手指對面牢房。

    聶嗣朝着姒召微微一笑,拱手道:“見過宗正。”

    姒儉的大父是當朝宗正,這個聶嗣是知道的。

    “你就是聶嗣?”姒召看着他。

    “正是。”

    “果然一表人才。”出奇的,姒召沒有冷言冷語,反而讚歎一句。

    至於姒儉已經呆愣,原來兩次暴打他的人,居然就是聶嗣。

    “大父,我......”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在牢房響徹,嚇的朱逢生渾身一顫。

    五指巴掌印在姒儉臉上浮現,他的臉上還夾雜着聶嗣的腳印。

    “給吾閉嘴!”罵了一句,姒召深深地看了一眼聶嗣,帶着人離開牢獄。

    從始至終,聶嗣沒聽見姒召放狠話。不過這也讓聶嗣更加在意,心思越是深沉的人,報復來的也就越兇狠。

    畢竟,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只有不會咬人的狗才會嚶嚶狂吠,以此恫嚇敵人。

    這個姒召,是隻老狐狸。

    靜室。

    朱嘉侷促不安的跪坐,時不時偷看對面的聶抗,而後又面露頹喪之色。

    廷尉府是懸在每一個官員頭頂的刀。

    由不得他不害怕。

    “廷尉大人,犬子無禮,下官在這裏向廷尉大人賠罪!”朱嘉拱手作禮。

    案情過程他基本上已經瞭解清楚,重點不在議論天子私德這件事情,而是議論的人是廷尉之子。

    廷尉,隨時可以將這件事情扯上天子私德,進而嚴懲朱逢生。

    聶抗淡淡道:“看樣子,廷尉府請朱少君做客的次數還是太少了,否則他斷斷不會如此無知。”

    “廷尉大人說的是。”

    “朱府尹,你教子無方啊。”聶抗冷漠道。

    刷!

    朱嘉一頭冷汗,低下頭不敢說話。

    他最擔心的還是來了,聶抗要攀咬他。

    “廷尉,下官有錯,還請大人指條明路。”朱嘉拱手道。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無路可走,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和廷尉撕破臉,對簿公堂,強行給兒子脫罪。要麼服軟認錯,拿出利益置換。

    除此之外,他別無選擇。

    第一個選擇他想也沒想,直接放棄。

    和廷尉對簿公堂?

    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聶抗輕笑,“你是個聰明人,這很好。”

    朱嘉擦着額頭汗水,低聲下氣道:“聶公,犬子的所作所爲,我確實半點不知情。倘若我知道聶少君已來雒陽,定會讓犬子好生招待,斷斷不敢胡亂嚼舌根。下官確實教子不嚴,請廷尉念在犬子少不更事的份上,暫且放過他。一切罪責,下官願意一力承擔。”

    雖然他有不少兒子,但是朱逢生是他嫡子,他豈能不救。

    聶抗不急不緩道:“朱府尹,前段時間石樑塢武庫走水的事情,你沒忘記吧。”

    聞言,朱嘉霎時間臉色雪白,毫無一絲血色,他驚懼的看着聶抗,渾身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