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182章 光明神教
    酆軍眼下仍舊在新野周邊窺探,他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大將鎮守新野。若是新野守不住,那說什麼偷襲堵陽,截斷糧道,大敗酆軍,也不過是在妄談罷了。

    思慮良久,義陽王決定派遣陳禱前去偷襲堵陽。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爲陳禱擅攻,行軍打仗以穩爲主,他去偷襲堵陽,若事情有變也不會強行進攻。且不久前陳禱自堵陽而歸,對那邊的情況最是瞭解,派遣他去比較合適。其二,華裕邯乃他貼身大將,較爲熟悉,有他坐鎮新野,自己才能夠更好的指揮他抵抗酆軍。

    “陳將軍,此事,寡人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寡人失望。”義陽王對着陳禱任命道。

    陳禱抱拳,單膝下跪,沉聲道:“大王放心,末將必效死命,不拿下堵陽,絕不回來!”

    那是他戰敗之地,也是讓他從鎮守一方的大將變成喪家之犬的地方,那裏有他最熟悉的敵人。他的榮譽,要從哪裏,重新找回來!

    華裕邯面無異色,對這個決定不置可否。至於賈咼,臉色則變得極爲難看,自從上洛郡戰敗之後,他就一直被大王閒置。雖然沒有削職貶斥,但是他明白,那是因爲眼下國中缺將,他才得以繼續留存,一旦危機渡過,他很可能會被義陽王貶到一方爲官。

    那不是他想看見的!

    “大王,末將願爲陳將軍副將,爲大王攻城略地!”賈咼再次請纓。

    聞言,陳禱臉色微微一變,他可不想和賈咼這樣的無能之輩一起攻打堵陽。

    義陽王冷漠道:“堵陽交給陳將軍足矣,你就繼續鎮守新野吧。”

    他對這個私生子不可謂不失望,當初在南鄉郡的時候還以爲他有所成長,沒想到自己有眼無珠,識錯了人。

    被義陽王拒絕,陳禱心中暗自鬆口氣。

    賈咼深深埋下腦袋,不再言語。

    旋即,義陽王看向陳禱,問道:“此去偷襲堵陽,陳將軍以爲,多少兵馬合適?”

    “大王,兵貴神速,戰機不容錯過,末將以爲,可率領四千輕騎,晝夜行軍,趕往堵陽。如此,方能快速拿下堵陽,截斷酆軍糧道,使其不戰自潰。”陳禱說。

    四千騎兵,這個兵力,尚在義陽王接受範圍之內。

    “好,那一切,就拜託陳將軍了!”

    “唯!”

    自王宮而歸,賈咼生氣惱怒,在自己居所大發雷霆。平日裏極爲寵愛的賈氏躲在帷幔之後,不敢上前搭話,與賈咼共享魚水之歡。事實上,當初賈璠偷襲之時,他們二人正在親熱,賈咼那方面似乎因爲驚嚇之故,受到些許影響。

    “公子好像很生氣?”一道聲音響起,緊跟着一名灰衣人步入大堂。

    不用看賈咼也知道,來人是他的難兄難弟,望氣士馬季戊。

    自從南鄉郡的瘟疫之事過後,馬季戊和他一樣受到義陽王冷落處置。不過不同的是,賈咼是被義陽王冷落。馬季戊則是被公子服厭惡所冷落。

    故而,馬季戊稱呼賈咼爲‘公子’,算是投靠他。畢竟賈咼只是私生子,根本不被義陽國宗廟承認。

    “你來做什麼?”賈咼收斂怒容,看着他。

    馬季戊微微欠身,答道:“因爲公子需要奴婢,所以奴婢就來見公子了。”

    “笑話,我需要你作什麼。你現在可是被大王徹底冷落,你又能爲我做什麼呢?”賈咼冷笑道。

    換做以前,他或許會高興。但是現在,馬季戊和他一樣,爲義陽王所排斥,能有什麼作用呢?

    馬季戊也不惱怒,只是解釋道:“公子,你真的願意一輩子都這樣嗎?”

    “你什麼意思?”賈咼眯眼。

    馬季戊道:“大王倚重公子服,軍國大事多有諮詢。現在公子服更是手握大軍,鎮守宛縣。將來大王若有萬一,公子服必然即位,到時候公子你,又當如何自處呢?”

    “公子服爲人,公子想必是清楚的。他若即位,公子縱使能保得住性命,但是權柄財色,公子可保不住。”

    “放肆!”賈咼怒斥,“你在離間我與長兄嗎?!”

    馬季戊卻是一點不害怕,反而道:“是不是離間,公子你自己心裏清楚。”

    “你就不怕我將此話告知大王?”賈咼試探問。

    “怕,奴婢就不會來這兒找公子了。”馬季戊答道。

    聞言,賈咼沉默須臾,旋即冷哼一聲,坐下。

    見狀,馬季戊嘴角一勾。

    “說吧,你來找我做什麼?”賈咼問道。

    馬季戊不慌不忙,反問道:“公子,在此之前,請容奴婢先問您一個問題。”

    “問什麼?”

    “公子以爲,義陽國還能撐多久?”

    話音落下,堂內一片寂靜。

    須臾,賈咼哈哈大笑,指着馬季戊道:“你來這兒,不會是過來危言聳聽的吧。你難道不知道,如今酆軍敗跡已現?”

    馬季戊淡淡道:“酆軍雖然敗跡已現,但是酆朝仍在,只要朝廷在,將來就會一直有源源不絕的大軍殺來,公子以爲然否?”

    這一次,賈咼沒有反駁。

    “說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馬季戊很顯然不是來找他獻策破敵的,因爲若是那樣,他就應該去找大王,而不是找他。

    馬季戊不慌不忙道:“公子,奴婢以爲,義陽國距離朝廷太近了,不容易成事。”

    義陽國距離司州路途,確實較近。

    但是賈咼卻樂了,說道:“難道你還想離開義陽國成事?”

    “爲什麼不呢?”馬季戊露出了獠牙,說道:“公子,可曾聽說過光明神教。”

    光明神教?

    賈咼眯眼道:“聽過一些,聽聞此教在武陵郡一帶極爲興盛。馬天師,你難道和此有些關係?”

    馬季戊雙手合十,唸誦道:“聖火焚軀,普耀蒼生,玄鳥展翅,天下大吉。”

    聞言,賈咼豁然起身。

    .........

    博望。

    近日來,聶嗣一直注意着宛縣叛軍動向,並且加以牽制,雙方在宛縣和博望一帶多有交手,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大兵團交手自上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生。

    噗呲!

    欒冗一戟戳死敵軍,將其屍體高高拋起。

    “威!”酆軍紛紛大吼。

    聽見士卒們興奮的叫聲,欒冗臉上卻並沒有多少開心之色,因爲他們不過是和幾百叛軍交手,打贏了也沒什麼。這段日子,他過的就是這樣的無趣生活。

    便在此時,一騎漸入他的視線。

    酆軍大營。

    信卒奉上夏陽悌親筆信,誠懇道:“請聶將軍速速發兵南下,救援兩位將軍!”

    聶嗣看完信件,將之交給藺珀,對着信卒柔聲道:“你一路奔波辛苦,趕緊下去休息,同爲酆軍,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謝將軍!”

    隨着信卒離去,聶嗣臉上的柔和漸漸消失,變得冷硬起來。幾月的軍旅生活,讓他變得更加消瘦,同樣的,臉龐也變得更加硬朗,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比美新婦’,現在變成了英氣俊毅。

    等帳內的藺氏兄弟看完信,聶嗣方纔問道:“你們從這封信之中,看出了什麼?”

    藺琅拱手道:“我軍主力攻城不利,眼下正要後撤。”

    “伯玉,你呢?”

    藺珀道:“我與仲柔看法一致。”

    聶嗣一笑,“你們只看見了第一層。”

    “第一層?”藺氏兄弟一楞。旋即,藺琅不解道:“敢問將軍,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了蔑視!”聶嗣聲音徒然一冷,“偷襲的是他們,撤退的也是他們,欺騙我牽制宛縣叛軍的是他們,讓我南下接應的,還是他們。他們將我聶嗣當成了什麼?既然不信任我,何必在此之時,向我求援!”

    不要臉的人,聶嗣見過。但是像夏陽悌和陰休這樣不要臉的,他真的沒見過。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我是妓女麼,用完就丟?就算是妓女,也有嫖資啊,我有嗎?”

    粗鄙之言!

    “沒有!”崇侯翊和欒冗認真點頭接話。

    聞言,藺氏兄弟頓時無語。你們倆不要那麼配合好不好,這種怨氣話,聽聽就行了。

    “將軍,陰休將軍等人行事固有不妥之處,但是眼下卻不宜計較這些,他們畢竟率領我軍主力在外,倘若有失,大事不妙,希望將軍能夠冷靜,不要憤怒行事。”藺珀勸道。

    “伯玉,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去接應他們,對嗎?”聶嗣雙眸漸漸冰冷。

    藺珀稍作遲疑,正準備說話,不想藺琅暗中一腳踩在兄長腳上,頓時讓藺珀疼的一楞。

    而後,藺琅率先開口道:“將軍,屬下以爲,這個時候不能去救他們。”

    對於他們兄弟的小動作,聶嗣心知肚明,不過他沒有揭穿,而是道:“請仲柔細說。”

    藺琅欠身,言道:“陰休等人從新野撤軍,必然是因爲攻城失利的緣故,此時他們後方定然有新野追兵。同時,宛縣的公叔服,很可能會率軍南下,合圍陰休等人。如果我們此時南下接應,很可能會陷入叛軍包圍之中。”

    “而且,這段時間,宛縣叛軍雖有南下之意,但是卻從未有過動作,屬下懷疑,公叔服已經看破我們的計策,所以選擇引而不發,一直固守宛縣。”

    “仲柔說的有理啊。”聶嗣點頭。

    旋即,他問道:“那仲柔以爲,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聞言,藺琅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