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四十二章 司州局勢
    燧國悄咪咪的對西門靚動手,東方的局勢也在劇烈變化。

    首先自然是司州的天子,從去歲開始,他讓子車烥率軍攻打滎陽的滎王龐痤。這場戰爭只能用‘啼笑皆非’四個字來形容,原先是子車烥統帥大軍,攻打龐痤。但後來戰事不利,天子又將大司徒濮崟派出去統帥軍隊。

    換而言之,天子對子車烥的表現不滿意。

    龐痤呢,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奮起反擊。雙方的最高將領覺得會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大戰,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兒。

    雙方的軍隊數量,攏共加起來也就三萬人左右,其中九成還是臨時徵來的百姓。原本應該刀光劍影的戰場,硬生生被雙方打成村民鬥毆。

    沒辦法,雙方都窮。

    酆朝的庫倉一毛錢沒有,龐痤的錢都用去修建王宮,軍費的支出低的可憐。別說甲冑,就是兵器都未能配全。

    原本,酆朝的甲冑到時有些儲存,但是被天殺的各路諸侯搶的乾乾淨淨。燧王臨走前釜底抽薪,拐走大量工匠和圖紙,於是,酆軍的裝備差的難以入目。

    龐痤的兵馬就更不用多說,原本就是一羣投降的士卒組成,怕死的不行,而且屢戰屢敗,早沒有什麼士氣軍心可言。

    雙方第一次交戰,子車烥還準備好好教訓龐痤。但麾下的士卒一上戰場,就變成無頭蒼蠅,打着打着就開始逃跑。一個逃跑的,連帶着一羣人逃跑。

    你以爲龐痤贏了?

    錯!

    龐痤麾下的兵馬更離譜,他們看見對面的酆軍逃跑,他們也不追殺敵軍,反而開始撿酆軍掉落的財物。比如刀槍什麼的,或者是乾糧一類。

    整的就和乞丐一樣。

    其實酆軍這般表現,有跡可循,他們原本就是天子強徵的老弱之卒,稍微青壯的士卒,早就被趙無傷此前徵的乾乾淨淨。

    新卒從軍之後,子車烥還沒來得及操練,就被暴躁的天子派去攻打龐痤。

    能不表現的和潰卒一樣麼。

    至於龐痤的滎軍,早就不是什麼正經的軍隊。龐痤自己忙着搜刮民脂民膏,發動徭役修建王宮,哪有空訓練士卒?

    而滎軍的戰鬥力,就這樣一日一日衰落,加上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他們在戰場上根本不想拼命。要不是跟着龐痤能搶百姓,滎軍早就原地解散。

    就是這樣的軍隊,居然打敗了酆軍!

    由於子車烥表現的不好,天子派出濮崟接掌兵權。

    濮崟一頓操作猛如虎,又是廟算,又是設計,又是圍城打援,將兵馬調來調去,運用各種兵法韜略。

    結果呢?在正面戰場被滎軍追着殺。

    不是滎軍太強,而是酆軍太菜。

    儘管如此,濮崟仍舊不死心,依舊在滎陽郡和龐痤死磕多日。然後被龐痤率領大軍衝散兵馬,宣告戰敗。

    嗯,濮崟逃的時候非常乾脆,連夜逃跑的。

    若非有成皋關在,龐痤說不定已經殺入河南郡。

    縱觀整場戰爭,只能說讓人無語。雙方預想之中的血腥撕殺根本就沒有發生,究其根本,還是他們各自都高估了麾下的士卒戰力。

    啪!

    天子將濮崟呈上的戰報丟在地上,整個人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以往他也見過不少戰報,裏面所呈上的傷亡數字,戰爭經歷,都讓他非常震驚。

    但這次,他同樣很震驚。他震驚的是,酆軍沒有被敵人幹掉多少兵馬,而是自己逃掉多少兵馬。

    一萬多人,居然在戰場上逃掉六千多人,還有四千多人是沒來得及逃的。

    這你母的不是搞笑嗎?

    姒泓都能想得到,這樣的消息若是傳遍天下,他鐵定成爲衆諸侯的笑柄。

    “大司徒,你怎麼打得!”

    一聲冷喝,濮崟雙目茫然。他怎麼知道理論和實際的差別會這麼大。

    他看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於是他就派出大量哨騎去打探滎軍的消息。

    結果消息倒是打探到了,但自己的主力位置也暴露了,然後當天晚上就被龐痤給襲營了。

    他想設計埋伏滎軍,所以在正面戰場採取詐敗,想要引誘滎軍深入追殺,然後他在兩翼突然發動襲擊,將滎軍給打個措手不及。

    想法是好的,但誰能想得到,那羣滎軍根本就不追,只是在後面埋頭撿屍。

    其實,濮崟不知道的是,當時龐痤也被撿屍的滎軍給氣的半死。

    “臣知罪。”濮崟乾脆認錯。

    不認不行,當時子車烥沒打過龐痤,他就在後面說‘區區賊寇之軍,彈指滅之’,其大有‘我上我真行’的氣勢。

    然後天子真的相信他,讓他上。

    結果嘛,他上還真不行。

    理論和操作,那是兩碼事。

    大司農李秣拱手勸解:“陛下,大司徒初次掌軍,難免有些不適應,還請陛下從輕處罰。”

    “朕還沒說你呢!”

    李秣一傻。

    姒泓罵道:“你是怎麼籌備糧秣的,居然讓士卒餓着肚子去和敵軍打仗,你讓士卒如何得勝!”

    李秣心裏苦,只委屈道:“陛下,錢糧都用來修建宮殿了。”

    “你這是在埋怨朕?”姒泓瞪着眼睛,“朕若不修建宮殿,如何能彰顯天子威儀?難道你要讓朕在廢墟上處理政務嗎!”

    “臣知罪。”李秣唯唯諾諾的低頭。

    姒泓冷哼:“你們早該知罪!”

    罵完,發泄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

    姒泓言道:“反賊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朕欲再伐反賊龐痤!”

    “不可呀陛下!”濮崟苦口婆心的勸道:“現如今我軍新敗,糧秣全無,如何還能再討龐痤,還請陛下三思!”

    “三思?朕已經五思了!”姒泓道:“對外屢戰屢敗,以至於國威淪喪,士氣蹉跎,是可忍熟不可忍!”

    “必須打!”

    李秣張張嘴,問道:“陛下,國無糧秣,如何徵兵?”

    “那是你該考慮的事情,難道這種小事情也要朕來解決嗎!”姒泓咆哮。

    濮崟道:“陛下,如今朝廷僅有河南郡一地稅賦徵收,可不久前已經全部取走了呀。”

    姒泓冷漠道:“爲朕子民,朕讓他們保護朝廷,同樣也是在保護他們自己,區區糧秣,他們豈敢不拿出來。”

    李秣瞬時無語,現在是百姓不拿糧食的問題嗎?明明就是百姓還有沒有糧食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