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皇朝帝業 >第四十四章 謀劃出路
    夏陽悌很鬱悶,原先聶嗣拿下雍州,他不過剿滅境內一名賊寇亂兵。現在他快要一統兗州,結果西方傳來消息,燧國已佔領兩州的地盤。

    能不鬱悶麼。

    偏偏他還沒辦法,因爲燧國和磐國相距頗遠,互相之間無法給對方添麻煩,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燧國越發壯大。

    “秦州拿下,燧國的下一個目標,不是河東,便是漢中。”夏陽悌語氣凝重,“取漢中,則爲拿下樑州和益州做準備。如取河東,則是爲北上幷州做準備。”

    “應該是漢中。”蔡樾道:“如今幷州雙雄,勝負難分,聶嗣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搗亂。漢中西門靚勢弱,取漢中,既能防備梁州的齊質和益州的應預,同時也能拿下一塊膏腴之地。”

    說起這個,堂內衆人心情複雜。原本雍州就是一塊膏腴之地,再加上漢中,燧國已然成勢。

    反觀他們呢?

    雖然兗州地處平原,同樣也是膏腴之地,但歷盡戰火,百姓流離失所,早已難復盛景,須得他們苦心經營方纔能慢慢恢復。

    夏陽悌揉着眉心道:“聶嗣的動作越快,我們就越危險,一旦他平定齊質等人,必然東出。到時,天子也好,龐痤也罷,都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範猷道:“大王所言甚是,燧國如取益梁之地,糧秣充盈,屆時燧國兵強馬壯,出關即可爭霸天下。”

    頓了頓,他轉言道:“不過大王也不必氣餒,如今兗州只剩下一個張元通,而在周圍,徐州、青州皆陷入戰亂之中。大王可先統合兗州,在發兵青、徐,隨後南下滅呂信,如此大王可坐擁四州之地。屆時,就算燧國出關,大王亦能將其大敗,俘聶嗣與殿闕,問罪君前。”

    範猷說的,大抵符合實情。

    如今東方一帶,磐國的勢力最大。徐州的馬先和青州的韓瀘都在忙着剿滅叛亂,他的攻伐目標難度也不是很大。

    “說得對。”夏陽悌點點頭,說道:“豈能坐而興嘆,傳令,召集百官,商議出兵之事!”

    “唯。”

    東方的局勢,聶嗣已經收到相關情報。自那日申斥尉虎之後,情報組織的運轉頓時變得高效起來,可見尉虎的整頓已經開始發揮出作用。

    和夏陽悌的無奈一樣,聶嗣對東方的局勢也沒有什麼能插手的地方,因爲燧國也被隔絕在西方。兩三年內,聶嗣是沒有直接進入東方爭霸的心思。

    這一次,若非是因爲冀州的劇變,聶嗣也不會在剛打完秦州之後就南下攻打漢中。

    冀州,此地有‘十二國’之稱,因爲這裏很久以前分封了十二位諸侯王。只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個鉅鹿國。

    而隨着鉅鹿王被陰休和皇甫明夾擊戰敗,冀州的最後一個諸侯王也將覆滅。同時,迎來陰休這個新晉的諸侯王。

    目前,陰休佔據着冀州南方一帶,包括清河、平原、渤海、河間等地。

    而皇甫明則在高陽、中山一帶。

    說來神奇,陰休和皇甫明都沒有主動聯繫過對方,但是他們卻心有靈犀的共同選擇剿滅鉅鹿王。

    不得不說,鉅鹿王的人品真的不怎麼好。

    鉅鹿國,廮陶。

    這座王都,現如今氣氛十分的壓抑,因爲城外雲集着陰休的數萬大軍,在王都的北方,還有皇甫明的大軍。

    可能是忌憚,也可能是不想讓對方坐收漁翁之利,無論是皇甫明還是陰休,他們圍住廮陶之後,沒有選擇第一時間進攻,而是死死的包圍這裏。

    這對於鉅鹿國來說既是一種苟延殘喘的慶幸,同樣也是一種另類的折磨。

    在廮陶的城東,有一家酒肆,生意十分不錯。這裏的酒好,人也好。

    酒肆的掌事是一名婦人,妖嬈多姿,尤其是藏在衣裳之下,磨盤大的豐臀,一搖一晃,更是讓酒客流連忘返。

    當然,酒客們只敢過過眼癮,因爲那婦人似是與鉅鹿國的朝廷有些聯繫,沒人敢在這裏鬧事。

    “夫人,真的要走嗎?”

    密室中,夏弋看着收拾細軟的施洗夫人,問道。

    施洗夫人點頭道:“必須走。”

    “夫人也認爲,鉅鹿國要......”

    施洗夫人收拾包袱的手指一停,無奈道:“這與我們可沒多大的關係。”

    雒陽之變以後,施洗夫人已經金盆洗手,帶着夏弋和月姜返回鉅鹿。原以爲能平靜的過完下半輩子,誰知道鉅鹿國會變成現在這樣。

    月姜猜測道:“夫人,大王是不是找過你?”

    施洗夫人沉默一會兒,而後點點頭,氣惱道:“我不過是一女子身,如何能退百萬兵,大王已經不是從前的大王。”

    一敗再敗,如今的鉅鹿王也漸漸失去曾經的雄心壯志。上次,施洗夫人見到的不是曾經那個揮斥方遒的鉅鹿王,而是一個醉生夢死的敗者。

    她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接下來,鉅鹿國的事情,與她沒有關係。

    “夫人,天下紛亂,何處纔是安身之所?”夏弋憂心道。

    施洗夫人能得鉅鹿王看重,統領兮月樓,自是有些眼光,她稍作思忖,便言道:“如今天下各地都在打仗,勝敗難尋其跡,想要一片亂世樂土,何其難也。不過,我已有去處。”

    “什麼地方?”月姜問。

    “雍州。”施洗夫人說。

    “雍州?”夏弋和月姜對視一眼,前者道:“可是夫人,我們在雍州毫無根基,如何能待下去?”

    施洗夫人得意一笑,言道:“如今雍州燧王的父親,乃是曾經的廷尉聶抗,他的身邊,亦有我的人。”

    當初,那不過是一顆誰也沒有在意的小棋子。現在,那顆棋子將成爲她的助力。

    “羅姬?”夏弋問。

    施洗夫人點點頭。

    抱着和施洗夫人同樣心思的不是一個人,勇冠三軍,打遍北地無敵手的東陵亶,現在也在苦惱。

    鉅鹿國的情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留下來,就是死路一條。可是東陵亶不想死!

    他出道以來,沒人是他的對手,他還想成就一番功業,他不想死在鉅鹿國。

    可問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讓他帶頭衝鋒沒有任何問題,但是讓他動腦子解決問題,那就是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