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不是有好喫的啊?”
顏慧冉有些心寒,在她們的眼裏,米糧居然比自己女兒還重要。
“上次聽官說,朝廷派發的米糧即將到了。”
顏慧冉沒好氣的回答。
“你們就不擔心自己的女兒嗎?”
顏慧冉還是沒忍住,直接開口問。
英子的娘,又開始了哭天喊地。
“是不是有英子的消息啦?”
“大家不要着急,我今天可以給大家保證。”
這些婦孺們開始相互對視,都抹乾了眼淚,閉上了嘴巴。
“我答應給你們把女兒送回來,但我也是有條件的!”
顏慧冉從破爛的衣兜裏拿出一包藥粉。
“什麼條件?”
“要我們做什麼?”
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我這裏有一些藥粉。”
不解的眼神,大家都搖搖頭。
“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包藥粉,我把它分成了幾份,你們只要把這些藥粉,撒在城中的幾口井裏。就可以了。”
一時間,場面寂靜。
“曉得你那什麼藥,別是騙我們的。”
“讓我做這斷子絕孫的事情,我可不做!”
“不做,不做,別還沒餓死,就被堵死了!”
顏慧冉對於她們天馬行空被迫害妄想症測徹底蟄伏。
要是她們不配合,自己估計連災民區都進不去,還怎麼完成計劃。
“我相信她!”
擡頭一看,原來是那日奄奄一息抱着孩子的媽媽。
顏慧冉也不知都她怎麼出現在這裏,但是很顯然,她的話讓大家臉上疑惑的表情漸漸消失了。
或許是同爲自己身邊的災區百姓說出來的話更有說服力。
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大娘們,人手一包藥粉帶回了災民聚集地。
厲十一去找客棧掌櫃的,再要一間房,掌櫃的始終堅持,沒有房間裏,厲十一隻能威逼利誘,掌櫃的才鬆口,在秦儼的房間旁邊還一個雜物間,不嫌棄的話,可以住那裏。
秦儼和厲十一把雜物房的東西整理出來,鋪上了牀褥。
“我要和十一哥哥住!”
出來了這邊,傅煙爲了避嫌,連隊厲十一的稱呼都變化了。
顏慧冉再次感嘆傅煙的高情商,細心的洞察力。
秦儼對於傅煙的提議,表示很滿意。
彎月剛掛上樹梢,秦儼竟迫不急的催着要休息了。
沒有了傅煙在旁邊,秦儼一關房門,就開始了毛手毛腳。
“老爺,我今日舌戰羣儒,婦孺婦孺,我真是高估了自己,和她們打交道還是應該接地氣一些。”
秦儼沒有心思聽她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一門心思只想快些上牀睡覺。
顏慧冉確興致勃勃,說着這些日子南下的感受,一直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對於秦儼的深深期待置之不理。
秦儼見顏慧冉遲遲不睡,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剛剛微微亮,大街上就開始有了聲響。
秦儼和顏慧冉打開窗戶一看,人頭涌動,黑漆漆一片。
“是不是要發生暴動了?”
厲十一也醒來了,在房間外敲門,輕聲地問。
“沒事,沒事,繼續睡。”
厲十一返回房間。
到了上午,這個城裏,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知道了。
松洲境內爆發了慘況。
一時間,人心惶惶。
“我們靜待一夜!”
整整一天,秦儼顏慧冉和傅煙厲十一四個人,都沒有出客棧。
顏慧冉對三人說。
這一夜,整夜平靜。
直至快要天亮,秦儼都沒有聽到悉悉索索的草蓆聲音和馬蹄聲。
顏慧冉知道自己成功了。
“娘子,你是茅山道士做了法術嗎?”
秦儼摟着顏慧冉,輕輕問。
“別亂說哈,我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夫。”
顏慧冉嘻嘻兩句,還給秦儼撓癢癢。
“我啊,不過是調製了一些藥粉,這些藥粉不會沒有毒性,只是會出疹子。那日我把藥粉分成了幾份,然後讓那些婦孺回到各自的災民聚集營區,在水井裏投放。”
“這樣,全城都知道了爆發了慘況。那誰還敢進貢去京城?”
秦儼聽到原來顏慧冉那日說給她兩天時間,她一定能完成任務,製造假象,是這麼回事。還真是妙哉!
鬆開手臂,轉頭看着顏慧冉,目不轉睛。
“怎麼,沒見過嗎?”
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是沒想到,我何德何能,能娶到這麼能幹,有勇有謀,還有醫術的娘子。”
秦儼一本正經的誇獎顏慧冉,顏慧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把頭直接埋在了秦儼的胳肢窩。
秦儼本就怕癢,顏慧冉的髮梢掃來掃去,癢的秦儼整個身子扭來扭曲。
“老爺這是中邪了嗎?”
顏慧冉打趣着秦儼。
“那娘子快快給我吸出毒素,療傷啊!”
一個吻,直接蓋在了顏慧冉的嘴上。
倆人又來了一次輕車熟路的操練。
天亮了。
厲十一帶着傅煙前來敲門。
一夜未眠,秦儼和顏慧冉還在補覺中。
聽到了敲門聲,也就起來了。
四人商議,接下來的行程。
“已經來了這麼多天,該知道的,該掌握的我們也都清楚了。”
秦儼站起來,走到牀邊,揭開包裹,拿出了官服,抖抖灰。
“是時候要亮明身份了。”
顏慧冉幫秦儼更衣。
厲十一也換上了侍衛服。
秦儼在客棧等着知州。
厲十一先去把府衙的大鼓敲響。
“是什麼人如此放肆?”
一個年老的捕快出來,厲十一直接一個招式打的捕快求饒。
“把你們知州叫出來!”
年老的捕快可不敢耽擱,一瘸一拐就進去把知州叫了出來。
“是誰?膽子這麼大,叫囂到我家門大門口來了!”
知州魏大安打量着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少年,居然口氣也這麼大,轉身就想走人。
“到底是誰的膽子大?”
厲十一衝着魏大安大吼一聲。
把腰間的令牌拿了出來,伸到了魏大安的面前。
魏大安湊前看看了令牌,又揉揉眼睛,就快要把臉貼在了令牌上。
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