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兩邊人走的並不是同一條路,所以返回時只能改道去追。
“王爺,依臣看,沒必要氣,直接動手,讓他們閉嘴便是。”沈尚書氣恨道。
葉禎卻罵了他一句,怒道:“秦儼是什麼人?身邊武者衆多,人又極其謹慎,對他下手談何容易?一不小心還可能會被他拿住把柄,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尚書皺着眉頭,不敢再多言。
隨後,兩人跟着進了城,葉禎打算追上去,再跟秦儼聊一聊,談判一下。
但到寧安堂門口的時候,看見前面的馬車竟然停了下來。
連忙趕過去看,見門口圍了一羣百姓,十分喧鬧,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秦儼挑開竹簾往外看,眉頭漸漸蹙起。
“寧安堂多行不義,果然還是讓百姓怨聲載道了。”
“這個醫館要是再開下去,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殃。”顏慧冉目光中掠過一絲狠意,決心越發堅定。
正說着,兩個激動的男人就握着拳頭衝了進去,但毫無意外地,被早就攔在門口的打手給轟了出來,並被摁在地上好一頓毒打。
顏慧冉實在看不下去了,想下去阻止,但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被趕來的葉禎搶了先。
“住手!”葉禎翻身下馬,先甩了手下幾個耳光,然後親自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百姓扶起來,十分客氣地詢問他們的狀況,還讓大夫來給他們查看傷勢。
現場的狀況總算是稍微穩定了些。
秦儼便暫時沒有露面,想看看葉禎接下來會怎麼做。
葉禎先回頭看向圍堵在門口的百姓,見他們個個滿面憤怒,心裏猜到他們是那些死去的病人的家屬,擔心自己的身份泄露,會引來殺身之禍,便決定儘快離開。
走之前,他還不忘“勸誡”道:“諸位的遭遇確實值得同情,但你們這樣到寧安堂來鬧,是沒有用的,因爲老闆並不在這裏,你們的苦屈與訴求他也不清楚,你們就說破了嘴皮子也無用,還是回去吧,都回去吧。”
“不行!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是不會走的!”
“對,我們不走了,都等在這裏,直到老闆出來爲止!”
百姓們越發激憤,要不是門口的打手們都拿了刀在手上,他們恐怕已經闖進去,開始打人砸店。
葉禎見事態不妙,轉頭就要走。
這時,厲十一大喊一聲:“四皇叔,你不就是寧安堂的幕後大老闆嗎?怎麼寧安堂出了事,你卻要走呢?”
在場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寧安堂老闆就是當今聖上的四皇叔,更別提見過他本人了,此時聽到這麼一句話,紛紛轉頭看去,震驚在當場。
“他就是老闆?”
“難怪讓咱們走呢!”
“還以爲他是好人!”
受害者的家屬很快圍了上去,怒視着葉禎,那神情眼色,彷彿要將他撕成碎片。
最好的補償方式,當然是以命償命,但既然他是堂堂皇叔,想要他的命基本上是不能了,要知道,殺害皇親,那是要砍頭的。
“你們的家人離世,你們很痛苦,這本王可以理解,但是,你們不能因此遷怒於本王和寧安堂啊,我們從不賣假藥,問題絕不可能出在醫館,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葉禎還是厚着臉皮,抵死不認。
家屬們憤怒至極,但因爲有打手擋在前面,遲遲動不了他。
“你們這個黑心的醫館,專掙黑心錢,喪盡天良,還不如一把火燒了的乾淨!”
“就是,還有裏面那幾個庸醫和你這個老闆,統統都該死,該到地獄裏去贖罪!”
衆人越罵越激動,紛紛撈起袖子,跟打手們動起手來。
打手們雖然個個都身手不錯,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除了家屬之外,還有不少圍觀的百姓也看不下去,加入圍毆,人實在太多了,很快就被羣毆倒下,刀都被搶走。
葉禎見狀大驚失色,嚇得連連後退。
但想要跑的時候,已經晚了,幾個百姓先牽住兩人的馬,攔住他們的去路,將他們牢牢圍住,而後讓收拾完打手的家屬們過來教訓。
“你們別亂來啊,本王可是皇帝的親皇叔,並非普通百姓,要是有個好歹,你們這些人都得獲罪!”葉禎倉皇間,只好搬出自己的身份來壓人。
效果顯然是有的,尤其對圍觀的羣衆,大家只是來看個熱鬧,頂多在伸張一下正義而已,並不想惹禍上身,被他這麼一嚇唬,都嚇得退開了些。
可十幾個家屬並沒有退卻的意思,害死至親的人就在面前,而且還死不悔改,如此囂張,怎能輕易退卻?
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質問道:“王爺以爲自己是皇叔,就比別人金貴,可以爲所欲爲了嗎?你把人命當什麼?”
葉禎冷笑一聲,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本王確實比你們金貴,比你們任何人都高貴,誰讓本王出身在皇家,而你們只不過是幾個賤民而已呢?”
“賤民的命就是賤,不值錢,死了也是活該!就你們這幾個人,還想威脅本王?想要本王的補償?死了這份心吧!本王是一個子兒也不會便宜給你們的!”
在他看來,這些人之所以上門來鬧,無非是想討幾個錢,好回去過安穩日子罷了。
本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不算什麼,他也並不介意花這筆錢,但這些賤民竟敢用武力來威脅他,可真是太可恨了,於是他當下便改變主意。
家屬們登時暴怒,不再猶豫,全部一涌而上,扯住葉禎便往地上按,十幾個人同時暴打,沈尚書也一併被打,受到牽連。
“可真是熱鬧啊。”秦儼看着外面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