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不能讓你的人先把弓箭撤了?”
宋璽頓了頓,稍有猶豫,一旁的顏沫沫拉了拉他的衣袖,低聲道:“殿下,她是在騙你呢,千萬不要上當!”
但宋璽並沒有聽她的,反而擺手道:“放下弓箭!”
顏沫沫一着急,大喊道:“不許放!”
這可把宋璽惹惱了,“敢在本宮面前叫囂,給你臉了是不是?”
“殿下……”
“住嘴,本宮不想看見你,滾!”
顏沫沫不敢再吱聲,只得默默地退到後面去。
侍衛隊撤了弓箭,宋璽道:“顏姑娘,現在安全了,可以下來了吧?”
“好。”顏慧冉假意答應,與厲十一林如雅等人作勢要往下跳,趁其不備竟突然調轉方向,往後躍下。
“快追!活捉顏慧冉!”
牆的另一邊是宋璽的怒吼聲,顏慧冉扶着林如雅,堪堪穩住心神,道:“回客棧。”
幾人按着來時的路返回客棧,安頓好之後,天已經亮了。
折騰一個晚上,幾個人都很累,但由於城內不是久留之地,顏慧冉很清楚這一點,於是並不打算休息,只洗漱了一下,養養精神,便打算退房出城。
然而剛出客房就聽到有人談論說:“聽說了嗎?太子府張貼出告示,要抓捕一名女犯,畫像貼得到處都是,好像說城門都封了。”
“我也是剛剛聽聞,好像是那女子得罪了太子殿下,要抓回去懲治呢。”
“哪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啊?分明是得罪了殿下剛納不久的那位顏側妃,聽說顏側妃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偏偏又很得寵,誰得罪了她,還能好下場?”
“啊,原來是這樣?”
顏慧冉不禁搖了搖頭,早知道謠言往往越傳越離譜的,但這也與事實出入太大了些吧?
“城門封鎖的話,咱們是出不去的,夫人,這可怎麼辦?”厲十一也不由犯了難。
“估摸着很快就會有官兵來搜查,咱們出不去,就只能另想辦法。”顏慧冉來回踱步,皺着眉頭思忖半晌。
“看來也只能喬裝打扮了,希望可以騙過官兵的眼睛。”
顏慧冉善於變裝,往往能將一個人易容得連親孃也認不出來。
從大慶到西燕國的這一路上,厲十一等人已見識過了她的手藝,故而十分有信心。
“需要什麼物品?我這就去準備。”
顏慧冉將所需之物都寫下來,讓他去採辦,之後入了林如雅的房間。
林如雅在地牢裏待了幾個月的時間,許久沒見天日了,這次好不容易逃出來,自然不想再回去。
聽聞官兵在追捕逃犯,急得在屋裏團團轉。
“顏姐姐,這可怎麼辦?官兵要是找來,咱們肯定要被抓回去的,我不想再回去,死也不要回那個鬼地方了!”
“不要急,不會回去的,一定不會,我有辦法。”
顏慧冉先安撫她,待人冷靜下來些,才又說:“我先幫你喬裝易容一下,但這隻能騙過那些人的眼睛,最後能不能躲過去,還要保持鎮定,別被看出端倪。”
“很好。”顏慧冉開始給她梳妝。
最後,她將林如雅捯飭成了個長着滿臉麻子的中年婦人,只要神態到位,可以假亂真。
顏慧冉自己則化妝成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婦,貼上白髮,微微佝僂着身子,也是與真正的老婦極爲相似。
厲十一便裝之後則是一個駝背的老頭,拄着柺杖,顫巍巍地行走起來,跟真實的人駝揹人沒什麼兩樣。
另外幾個手下也各自變了裝。
等全部處理完,已經是午後,顏慧冉坐下來喘了幾口氣,一口水還沒嚥下去,外面就傳來喧鬧聲。
“你們不能就這樣闖進來,會嚇到客人的,我這裏住的可都是良民,沒有什麼逃犯,你們不能這麼不講理啊!”
“起開!再囉嗦小心老子用腳踹你!”侍衛兇巴巴地罵了句,掌櫃嚇得不敢吭聲,只得在院子裏看着,一個勁嘆氣。
顏慧冉從門縫裏往外看,見一隊官兵已經氣勢洶洶地進來,在搜查隔壁兩間客房,一顆心不由猛然提起。
“來了來了,快躺下。”
林如雅便按照她之前教的,躺倒在牀上裝病。
顏慧冉彎起身子,與厲十一扮成一對老年夫妻,站在牀邊。
“嘭”的一聲,客房的門被踹開,幾個官兵帶着殺氣闖了進來。
顏慧冉和厲十一彷彿被嚇到一般,雙雙發抖,驚恐地看着幾個人。
“你們要幹什麼?”
“搜捕逃犯,沒聽說嗎?”官兵板着臉不耐煩道,讓人將畫像拿來,一一比對。
畫像共有兩幅,一幅是顏慧冉平日裏女裝的模樣,另一幅則是她昨夜在太子府貼了鬍子的男裝扮相。
不得不說,宋璽的記憶力還真是好,連她右臉上那顆粘上去的痣的位置都畫得一樣
“大人,這幾個年齡對不上,應該不是。”身後的小兵說道。
官兵盯着顏慧冉和厲十一看了半天,又將注意力轉向牀上的林如雅。
“叫她起來!”
顏慧冉抹着淚道:“她是我們的女兒,得了重病,我們老兩口帶她來都城求醫的,現在昏睡着,別說起來了,就是叫也叫不醒的。”
“走開。”官兵一把將她拽開,走到牀邊細看,看見這一臉的麻子,十分嫌棄。
“怎麼還有這麼醜的人?太倒胃口了!”
顏慧冉哭訴道:“我女兒本來很漂亮的,就是因爲得了這個怪病,臉上才長麻子和瘡。”
官兵躲遠了些,問道:“這是什麼病?”
“我們也不清楚,我們那個小地方大夫醫術不精,看不出來。”顏慧冉唉聲嘆氣,聲淚俱下。
“這個病還會傳染呢,我們兩口子照顧她大半年,很不幸也染上這個病,唉,我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死不足惜,不治也無所謂,但女兒還年輕,不能就這麼走了,所以,不論如何,我們也要找到神醫給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