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裏後,宋璽並沒有給她請太醫來看,把她禁了足,每日三餐地供着,不聞也不問。
“一切都是顏慧冉那個賤人害的,要不是她,我所有的不幸都不會發生!”
顏沫沫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罵出諸如此類的話,已經罵成習慣了。
她本來就恨透了顏慧冉,經過這次事件後,心中的怨恨只有增無減,暗暗發誓,一定要另想辦法,將她弄死。
清晨,顏慧冉皺了皺眉頭,被渾身的傷痛鬧醒。
睜開眼,看見一縷陽光透過窗櫺照了進來,轉動眼珠看了看屋裏的擺設,知道自己是躺在太子府的院子裏。
“醒了?”
宋璽緩步靠近,見顏慧冉睜眼醒來,臉上露出寬慰的笑意。
“總算是醒了,本宮擔心了一整夜。”
顏慧冉看他眼下烏青,臉色不太好,想是昨天一夜都沒閤眼,心裏其實沒什麼波瀾,只是默默地嘆息。
之後便撐着牀板要起身。
宋璽連忙過來扶她,取來軟枕放在牀頭讓她靠着。
“多謝。”顏慧冉吐出冷冰冰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情感,宋璽聽着心裏自然不太好受,可也並未放在心上。
他覺得,不需要着急,尤其是這種事,不能着急,得慢慢來,而且他有信心,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人格魅力,時間一長,一定可以讓顏慧冉對自己動心。
“說什麼謝呢?本宮對你的心意絕無作假,爲你做什麼都是願意的。”
這種話換了別的女子聽來,或許會很感動,可顏慧冉並不是那種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早就不愛聽這類所謂的真情告白了。
“殿下不要這麼說,我受不起。”
宋璽心裏又是一陣失落,但依然沒有真的去在意。
“不說這些了,快喝藥吧,否則就涼了。”
顏慧冉把藥接過來,又輕輕地道了聲謝,然後仰頭喝完。
“昏睡這麼久,餓了吧?想喫什麼?要不要讓廚房的人給你送些來?”宋璽十分殷勤地又問。
顏慧冉並沒有胃口,一來是心情不好,二來則是身上傷口疼,弄得沒一點食慾。
但她很明白,自己要想活着回到大慶,去跟秦儼和孩子們團聚,就得養好身體。
“隨便一些清淡的食物就好。”
宋璽見她肯喫東西,頓時大喜,連忙出去吩咐丫鬟傳膳,很快又返回屋內,陪着顏慧冉。
顏慧冉被他弄得很不自在,本來就不舒服,結果愈發不舒服了。
“殿下,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不用在這裏陪我,不要耽誤了正事。”
宋璽笑道:“你纔剛醒來,本宮還有些放心不下,等太醫來給你看過,確定沒事了,本宮再走。”
正說着,太醫便快步走了進來,
給顏慧冉看過後,面露喜色道:“殿下可放心,這位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只需靜養十天半個月,傷便能痊癒。”
聞言,宋璽纔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太醫走後,丫鬟們就拿了膳食過來,宋璽看顏慧冉可以自己喫,便沒有再多留,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本宮晚些時候再來看望你。”
“殿下慢走。”
由於身上有傷,不方便活動,太子府又加派了人手,守衛森嚴,顏慧冉暫時無法往外逃,也就只有靜心休養,先不去想別的。
院子裏的丫鬟和醫女個個都很和善,在顏慧冉面前極其恭順,事事都照顧周到。
宋璽每天都會過來看她,基本都是晚上過來坐一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日子過得倒也還算安寧。
但這府裏還住着一位不想讓她安寧的顏側妃,在殺了顏慧冉之前,她顯然不可能收手。
這天早上,顏慧冉起身後在院子裏散了會兒步,一個丫鬟進來,手裏捧着一隻長形的金絲楠木盒。
“顏姑娘,這是太子殿下命奴婢給您送來的,囑咐定要讓您親自打開看。”
這丫鬟低着頭,眉眼恭順,雙手將木盒奉上,聲音也婉轉動聽。
顏慧冉並沒有多想,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木盒。
不料眼前明光一閃,丫鬟目露兇光,握着匕首飛快地撲殺過來。
哐當!
木盒掉落在地,顏慧冉以最快的速度往後退去,堪堪躲過劃過脖頸的利刃。
她抓起石桌上的茶壺,用力擲去,很快也拔出藏在腰間暗器,射出兩根銀針。
銀針精準沒入丫鬟的腦門,留下兩個血孔,她手裏的匕首隻差不到半寸的距離便要刺中顏慧冉的心口。
好在反應足夠快,否則這條小命就要提前玩完了,顏慧冉抹了一把汗,如此想到。
“姑娘,你沒事吧!”聽到動靜的其他人跑出來,看到現場這一幕,都嚇得不輕。
“沒事。”顏慧冉將暗器收好,搖了搖頭,轉頭看回地上的屍體,“這個丫鬟,你們認識嗎?”
幾人走近一些細看,其中一人驚道:“好像是沫然院的翠兒,是顏側妃的人。”
顏沫沫……果然又是她,顏慧冉並不喫驚,因爲一早就猜到了。
“麻煩你們幾位,將翠兒的屍體擡回沫然院去,並且告訴顏沫沫,就說終有一日,她的下場也會跟這丫頭一樣。”
丫鬟們面面相覷,都有些怵,怵的當然是顏側妃。
顏側妃在太子府可是出了名的兇惡,丫鬟小廝甚至是護衛都怕她,尤其一開始太子殿下還寵她的時候,那跋扈的模樣簡直讓人聞風喪膽。
她們不敢去。
顏慧冉輕笑一聲,鼓勵道:“不用怕,她現在被禁足,動不了你們的。”
接着,她又拿了幾樣首飾分給幾人,作爲報酬。
幾個丫鬟這才鼓起勇氣搬了屍體出院子。
顏沫沫正在院子裏來回踱步,等着翠兒的消息。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一具死屍,還有一句挑釁的話,頓時氣得青筋暴起,牙齒打顫。
“顏慧冉,你個賤人,賤人!”
她就不信了,一個賤人的命能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