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反駁道:“什麼師父?我又沒拜過師。”
“但你不是一直叫我師父嗎?”呂鶴堅持道。
“那我從現在開始不叫了,我就叫,叫你名字!”秦清認真地說道,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不行!”
“我就要!”
呂鶴急得不行,看着面前的小丫頭,想罵又捨不得,講道理卻又講不通,不知如何是好。
“秦清,你要是這樣,我生氣了。”
“你生氣我也不會改變心意,喜歡就是喜歡,不可能收回。”秦清直視着他,目光堅毅而清亮,似乎要直看到人的眼底去。
呂鶴撇開視線,起身走出門去。
這之後好幾天,兩人雖依舊天天見面,但都沒再跟對方說話。
秦清是氣他一點機會也不肯給自己,呂鶴則是無奈的,不知道該跟這孩子說些什麼,生怕說着說着,就又要扯到那件事上去,所以索性就不說話了。
如此,過了半個多月,有天早上呂鶴從外面回來,鄭重道:“早點用完早膳,之後我送你回京吧。”
“送我回去?”秦清大驚,“爲什麼非要送我回去?是因爲那件事?”
呂鶴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再在我這裏住着不方便,再說,你離家這麼長時間,家裏人肯定也想你了,還是回去吧。”
“我不。”秦清蹭地一下起來,氣沖沖地瞪着呂鶴,氣憤極了,“我要去要留,該由我自己選擇,你不能說要送我走就送我走。”
“這是我的地盤,”呂鶴覺得好笑,“我要下逐客令,隨時都可以吧?”
秦清一噎,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反駁,是啊,這地方本來就是他的,自己死活要賴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那好吧,你要我走,我走就是了,我山下住,反正我不可能回京城。”
說完,就自己收拾包袱去。
呂鶴微微一愣,去山下住?他還就不信了,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有膽子在荒山野嶺自己一個人住。
於是,他決定裝出不在意的模樣,靜觀其變。
不多久,秦清果然收拾了行李出來,手臂上挎着個包袱,看了呂鶴一眼,一聲不吭地就往外走。
“你真要去山下住啊?”呂鶴皺眉問。
秦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真的難道還跟你說着玩不成?”
呂鶴本想去追,但走了兩步,到門口又停住,心想,那丫頭肯定是一時賭氣,現在去勸也是白勸,等她冷靜下來,自己肯定會回來的。
哪有這麼傻的人,爲了賭個氣,放着好好的家不住,非去住荒郊野嶺?
然而事實證明,還真就有這麼倔的人。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秦清還是沒見回來,呂鶴到門口往外看,見天邊烏雲聚攏,似乎快要下雨了。
算了,還是他先認個輸,下山找找吧,畢竟是人家的女兒,要是有個好歹,他如何擔當的起?
天快黑透的時候,總算在上山的路口處看見蹲着個人,那背影瘦瘦小小的,還有點抖,看起來怪可憐的。
呂鶴快步走過去,到了近處卻又放慢腳步,輕聲喚道:“丫頭。”
那小背影再一顫,回過頭來。
秦清也沒動也不說話,只睜着一雙淚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呂鶴本來就心軟了,見她如此,又多了幾分心疼,連忙過去將她拉起來,牽住手,“讓你不要下來吧,偏是不聽,現在……”
話未說完,人就被小丫頭緊緊抱住,接着,聽見她悶悶地說道:“你怎麼現在纔來,爲什麼不早點來,我害怕死了。”
“不是你說的要住到山下來嗎?”呂鶴既心疼又想笑,“我要是來了,豈不是打攪你?再說,你走的時候那麼有氣勢,我還真以爲你不害怕呢。”
“我……”秦清也覺得自己很丟臉,明明在心裏下了決心,不要他管的,結果還是要依賴他,真是沒用死了。
“好了,跟我回去吧。”呂鶴扒開她的手牽住道。
秦清卻一甩手,扭過身子去,“我不回去,明天你又要送我回京。”
看來這丫頭是真下了決定,不肯走了?
呂鶴無可奈何,默默地嘆了口氣,道:“回京的事以後再說,暫時不送你走了,這總行了吧?”
“真的?你可別只是哄我!”秦清回過頭來,警惕地盯着他,“我告訴你,我不會回去的。”
“行了,你都說過好幾次了,我記住了。”呂鶴又默默嘆了口氣,這丫頭真是太不好應付了。
兩人終於回到山上,之後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還跟之前那樣相處生活。
如此,有過很長一段時間,這天早上,秦清出門準備去採藥,不料纔到院子門口,就看見有人從另一邊的小路走來。
待人走近些,終於看清。
“娘?您怎麼來了?”
顏慧冉先打量了一眼女兒,然後笑道:“閒來無事,來看看你唄,想不到你這丫頭一年多不見,長高了這麼多。”
“真的嗎?”秦清趕緊拉着母親往裏走,“我正想念您和爹爹還有哥哥他們呢,正巧您就來了,家裏人怎麼樣?”
“他們很好。”顏慧冉說着,裏面的呂鶴就聽見動靜出來了。
“原來是王妃來了,快請進。”
“打攪你啦。”顏慧冉就是想女兒了,剛好府裏又沒什麼事,便過來看看。
“這有什麼打攪的?王妃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呂鶴客套着,給她倒上茶。
“你這次來,是來帶這丫頭回去的吧?”這是他希望看到的。
秦清聞言秀眉一皺,立馬不悅,但也並未當着母親的面發脾氣,只是道:“我娘想我了,過來看看我而已,什麼帶我回去?我還沒出師呢,對吧,娘?”
顏慧冉是個敏銳之人,隱隱約約察覺出這兩人有些不對。
“對,你只管繼續留在這裏,好好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