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慧冉笑了笑,說:“你又何必說什麼對不起?本來也是那丫頭一廂情願,與你無關,清兒從小就倔,一旦認定的,死也不會改,她對你上了心,怕是再難忘了。”
語氣中透着濃濃的無奈。
呂鶴看着她的神情,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王妃,那你是什麼意思?你會想辦法帶她走吧?”
“她長大了,已經由不得我了。”如果可以,顏慧冉即便是用強都要把人帶走,可問題是,那丫頭早已不是任由父母拿捏的孩子了。
“她想留下,我也左右不得,所以,我只能是尊重她的決定。”
呂鶴有種想死的感覺,原本還以爲是救星來了呢。
顏慧冉頓了頓,又說:“你拒絕清兒,有你的考量,我明白,但我想說的是,不管你與清兒成與不成,就該放下過去,重新開始了,有些感情註定不可能成真,你一直記着,最終傷的只有你自己。”
“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這段話可謂是含蓄,卻又不怎麼含蓄了,聰明如呂鶴,當然一聽就明白。
“我明白,也會放下的。”
顏慧冉點點頭,“那就好。”
話到這裏,已經沒必要再往下說,兩人一同回了木屋。
回到屋內,一陣飯菜的飄香撲鼻而來,秦清端着剛炒好的菜從廚房出來,面帶笑容:“你們回來啦,午飯已經做好,可以吃了。”
顏慧冉簡直不敢置信,這一大桌子的菜,居然她女兒做的?
以前在家中的時候,別說是做菜了,她連鍋鏟都沒摸過。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做這些的?”
呂鶴很淡定道:“剛來的時候就開始學了,非吵着讓我教,我就教了。”
果然是有了心上人就不一樣啊,到了這裏,居然還會做飯了,要不怎麼說女兒外向呢,果然如此。
秦清將最後一盤菜端出來,擺好碗筷,讓顏慧冉落座。
“娘,這還是我頭一回給您做飯呢,您快嚐嚐味道如何?”
“好,我嚐嚐。”顏慧冉先嚐了一塊清蒸魚,味道鮮美,魚肉嫩滑,十分不錯,接着又嚐了兩口魚湯,不禁連連點頭。
“怎麼樣?”秦清迫不及待地問道。
顏慧冉並沒大加誇讚,只笑着點點頭說:“很是不錯,想不到,你現在還有這手藝了?”
“這算什麼?您要是多待幾天,等我去山下小鎮上多買些食材回來,我會做的,還有很多很多呢。”秦清頗爲驕傲地說道。
“了不起了你。”顏慧冉表面上雖然並沒有表現得多明顯,但心裏確實是開心的。
同時,又有點惆悵,她的女兒真的長大了啊!
“別隻顧着廚藝,別忘了,你來這裏最主要是學醫來了,一會兒啊,我要考考你學得怎麼樣?”
秦清笑眯眯道:“沒問題啊,您儘管放馬過來。”
因感慨於女兒的成長,顏慧冉當天晚上高興到很晚才睡。
又在暮沉山多留了兩天之後才離去。
顏慧冉走後,秦清與呂鶴依舊如平常那樣生活,對之前那件事隻字不提。
但不管兩人怎麼僞裝,有些事發生了,就畢竟是發生了,不可能真的半點痕跡也不留下。
尤其是,秦清根本沒有打算放棄追求呂鶴,她每次的一舉一動,甚至一個眼神,都滿含着對呂鶴的情意,讓人不好招架。
好幾次呂鶴故意躲出去,但因爲擔心秦清一個人在暮沉山,會有什麼不妥,就趕緊又回來了。
時間一長,漸漸的,他也就適應了這種尷尬的環境。
有一日,秦清出去採藥,但到了很晚也不見回來,呂鶴心中着急,便到後山去找,結果半路上看見秦清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清兒,清兒!”呂鶴急忙將她扶起來,上下打量一通,這才發現,原來她的右小腿上有一道小血口,是被蛇咬的,而秦清嘴脣發黑,臉色慘白,顯然是已中毒有一段時間了。
呂鶴不禁後悔,自己沒有早點來找她。
“清兒,你撐住,必須撐住,聽見沒有?否則我拿什麼跟你爹孃交待……”
他趕緊把人揹回家,平放在榻上,首先餵了一顆特製的百花清毒丸,然後開始處理傷口。
最後又施針,將殘留在小腿上的毒血往外逼出。
經過幾個時辰的救治,秦清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倒是依然沒有醒。
這個蛇毒比較霸道,即便清除得差不多,人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醒過來。
呂鶴便守在牀邊,寸步不離地陪着,到了深夜,實在是撐不住,這才趴在牀邊,睡了過去。
手竟然在不知不覺間,握住了秦清的,且握得緊緊的,等第二天醒來時,秦清動了動自己的手,呂鶴也因此被驚醒,才趕緊放開。
“醒了?感覺怎麼樣?”
秦清側頭望着他,半天沒有說話,呂鶴還以爲她是哪裏不舒服,連忙給她診脈,又查看了一遍傷口,見並無異樣才放心。
“餓不餓?渴不渴?”
“昨天晚上,你一直陪着我嗎?”秦清反問道。
呂鶴笑道:“你昏迷不醒,我可不得陪着你嗎?”
“如果我以後一直昏迷不醒,你是不是就會一直陪着我了?”秦清忽然又問。
“這是什麼話?你怎可能一直昏迷不醒呢?真是個傻丫頭。”呂鶴搖頭輕笑,隨即意識到什麼,驚道:“你可別胡思亂想,更別做什麼傻事啊!”
秦清見他如此緊張,不禁笑了:“我就隨口那麼一問而已,不會真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我雖然是很喜歡你,但也不至於爲了你,連命也不要,我沒那麼傻。”
呂鶴聽她這麼說,纔算是放心。
這丫頭總是讓人意外,叫人放不下,可經過昨天晚上那麼一嚇,他倒是想通了許多……